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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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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

用力瞪!

使命地瞪。

她要看能不能瞪出实话。

「它是一颗结晶石,真的非常便宜,三、五百就买得到。」矿石结晶,简称红宝石。

她没有骗她,是她自己听成水晶石,而以市价来说它并不贵,顶多三、五百万美金,还不算顶级的极致宝石,一般的收藏家都买得起。

「喔,那就好了,果然是便宜货嘛!姓秦的不能再指责我偷了他的东西。」孟蔷妘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她不是贼。

好什么好,她一点也不好。

一看到一阶阶往下的阶梯,身体又开始虚飘了,脚下浮浮的,感觉超恐怖地,好像随时会往下掉落,没有止境的坠入黑暗之中。

可恶,这世界为什么有高度这玩意,脚踏实地不好吗?以前的古人多务实,低檐矮墙多便利,既不必担心地震崩垮来不及逃生,也不怕偷工减料造成无谓的伤亡。

瞧这年头,高楼大厦一幢幢地由平地起,像在竞赛似地比高,一点也不考虑年年升高的自杀率,三不五时就有人跳楼。

孟蔷妘实在想不透房子为何要往上盖,不能换个方式往下挖,至少想跳时也没地方落下。

「秋千,妳扶我下去好不好,我腿软。」七楼耶!听起来好高。

「怎么来,怎么回,自己保重,三十分钟后没见妳走出大楼,我会帮妳叫救护车。」

砰地一声,她直接把大门关上,落锁。

「喂!妳……」

太无情、太无情了,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她血管里流的一定是冰血,没有温度,没有人性,连禽兽都不如,她是魔鬼。

好,没关系,自助天助,交到坏朋友是她的命,牙一咬就挺过去。

不怕,不怕,她有妙招,把眼睛蒙住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要小心点移动就不会有事,来来回回走了不下百趟,还有她不熟的弯角吗?

哇!其实她还是好怕,两脚都在发抖了,往上爬的时候只要眼睛向上盯着就成了,可是下楼时就很难用同样的方法如法炮制。

可恶的秋千,居然好意思承认她是为了她的惧高症,才买下这层没有电梯的公寓,让她不能一天到晚往她这里跑,打扰她的清静。

「死秋千、臭秋千、烂秋千,我要摔死了一定变成厉鬼找妳作伴,让妳当鬼都要照三餐伺候我……啊--快拉我一把……」

嘀咕个没完,眼前一片黑暗的孟蔷妘不断深呼吸,以自我催眠的手段告诉自己此时在平地,这楼层一点也不高,只要多走两步路就出大门了。

由于她太专心地做心理建设而忘了数阶梯,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前倾,坠落的感觉太过清楚,她一时心慌没抓牢扶手,反而双手放开地在半空中乱挥,看能不能抓住支撑。

就在她差点滚下楼的同时,一只等了半天、强而有力的手臂适时地将她捞起,然后以老鹰抓小鸡的姿势拎着她后领,半抓半拖地解救她死于摔断脊椎的命运。

「哇!秋千,我就知道妳是冷面心热的大好人,不枉费我付出一片真心和妳交往,要是妳肯去变性当男人,我一定挑妳当老公。」

就说好心会有好报嘛!瞧她多做善事就有好回报,谁说免费助人的人是傻子,她是放长线钓大鱼,终于钓出冰墙下那颗跳动的心。

「咦,秋千,妳最近常做运动吗?怎么手臂变粗了,还有小老鼠耶!肌肉硬绷绷地好像男人,妳真的要变性不成?!」不过秋千变成男人能看吗?

夏秋千很高,标准的衣架子,有一七○公分,身形瘦削略显瘦白,是属于不健康的肤色,因为她一向不爱晒太阳,一晒就黑鲜有例外,与孟蔷妘羡慕死台湾女人的珍珠白刚好相反。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就十分好笑了,一个高挑纤细,一个浑圆稍矮,活像七爷八爷出巡,所到之处无不带起一阵爆笑。

「哼!」蠢女人。

「喂!妳干么哼我,我关心妳才说妳吶!像那个姓秦的家伙死在路边我也不会多瞧他一眼,任他腐烂生蛆、爬满尸虫,我照吃我的甜不辣。」

哎呀呀!她怎么生气了,说别人也不成呀!那么用力掐她的手臂当她死人不会痛吗?待会非好好说说她不可,好朋友不是这么当的。

现在为了自个的安危着想要忍一忍,免得一句话说得不贴心被推一把,她真要死得冤枉了。

「好嘛、好嘛!我不诅咒秦始皇死无全尸,虽然他长得很有型,是会让女人心动的那一型,可是脾气不好,让他的完美大打折扣,就像是提拉米苏蛋糕上多了一只死苍蝇,再好吃也没人敢动手。」

「嗯哼!」她的脾气又好到哪里去?!动不动就抡拳狮吼,好意思批评别人的不是。

「奇怪了,妳干么不说话?现在才来装淑女已经太迟了,我早就看穿了妳的真面目,妳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可怕女人,我不会再受骗了。」

她学聪明了,绝对绝对不重蹈覆辙,她休想一再的骗她,二十五岁、有自主能力的新时代女性,有着果决判断,能分辨黑白。

只是介于两种之间的灰色地带就有一点含糊了,她需要用到不灵光的大脑,所以就算了,偶尔被骗一次也没关系。

「说真的,秋千,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那个讨厌鬼,他眼太利,嘴太贱,又非常瞧不起女人,我们找个地方把他谋杀掉如何?」一了百了,省得费心。

「杀人是有罪的,预谋杀人唯一死刑。」她还没本事杀人。

孟蔷妘的身子忽地一僵,脚步踉跄了一下。「妳……妳的声音变得好粗,妳要改行当配音员吗?」

奇怪,她为什么有不好的预感,好像霉运又再度找上她。

「如果妳停止抱怨,我们两个都会好过些。」他目前的职业尚可,不需变动。

「啊!这声音……」好熟。「你……你是秦时篁?!」

不会吧!她的运气背到这种程度。

冷沉的磁音压低的在她耳边响起,「建议妳不要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他是个男人,而且欲望非常强烈。

「我……我没有乱摸喔!你可别小人肚肠将我推下楼。」攸关生死,她可以暂时放下刀剑,学着谦卑。

呜……为什么会是他,老天嫌她日子过得太混了是吧?故意找她麻烦要她拿着量尺生活,一板一眼地有个女人样,不叫父母丢脸。

很想哭的孟蔷妘只能依靠适时出现的大老板带路,谁叫她脸上还蒙着一条黑色长布,心里忖度着等一下一到达一楼,她要马上骑着心爱的小蓝开溜,绝不能落在恐怖份子手上。

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啦!老用一种很想吃了她的眼神瞪她,好像她不该生得太可口,把他的品味搞坏了。

「那妳现在在干什么,妳不知道男人的下腹很敏感吗?」尤其她抓的位置正是他胯下往上移两寸的地方,接近男性的欲望中心点。

她哪晓得,她又不是荡妇淫娃。「秦先生,你忘了我眼睛看不见吗?多有错手你不会自己移开呀!」

对着她耳朵吹气很难受耶!她全身都热起来,像是吃了海鲜,过敏症发作了。

「那把黑布解开,有我抓着妳怕什么。」有惧高症的人还爬高,简直找死。

「不行、不行,你不怕我又吐了你一身。」光是昂贵的洗衣费她就负担不起。

什么特殊毛料难清洗,纯羊毛手工制作她不懂,她只知收费单上的数字根本是坑人,随便用手搓一搓根本花不到十块钱的洗衣粉好不好。

一提到那件事,脸色阴郁的秦时篁一把将她提起,「妳要敢再吐,我就把妳的嘴巴缝起来。」

「哇!你暴君呀!这是生理状态哪由人控制,跟吃饭拉屎一样正常,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除非他不是人。

「妳说得没错,我就是个暴君,妳要不听话,我就把妳吊在一○一大楼顶端,让妳欣赏台北市风光欣赏个够。」看她还敢不敢见了他就逃。

「一、一○一……大楼……」啊!头好昏,地在旋转。

「我想够高了,妳要嫌不够,还可以从飞机上垂吊而下……」唔,怎么回事?她全身在打颤。

「好……好高……我不要了……快放我下去……不要高……坏人……你是坏人……我要吐……」她在飘了,风好大。

孟蔷妘光凭想象脑中已经一片混沌,心理作用影响她以为自己正处于顶楼高处,底下蚂蚁似的车子穿梭其中,她吓得腿软走不动了,只想一棒把自己敲晕。

「不许吐,妳站在一楼入口处了,一点高度也没有。」看到她脸色发白的揪着胸口,他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骗……骗人,你和秋千一样喜……喜欢骗人。」捂着嘴怕把吃下肚的好料全吐个精光,她语气虚弱的攀紧他的手臂。

「骗妳这头猪有什么好处,根本卖不到好价钱。」秦时篁气恼的扯下她蒙眼的黑布,气得在她嘴上咬一下好让她清醒。

只是那一下似乎过久了些,四唇碰触的滋味甜美得让他失去理智,以为正在品尝一道上好的佳肴,一个不小心整个人便投入了。

有一种食物外表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内馅饱含多种口味,叫人一尝就上瘾,欲罢不能,如吸毒者沉沦。

大概过了一辈子,其实只有五、六分钟,缺氧的孟蔷妘才连忙将他推开,身子一软,跌坐在地的猛吸空气。

说实在的,这已经不是尴尬两个字足以形容,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怪,一副你对不起我又说不出口的模样,好像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对方的错。

「呃,妳有没有事,坐在地上很难看,还不给我爬起来。」她的脸好红,像新酿的水蜜桃甜酒。

让人想喝一口。

凶什么凶,他也不想想是谁造成的。「谁叫你要吓我,我腿软没力气啦!」

「妳这女人真的很麻烦,又怕高又贪吃,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优点,妳凭什么活得理直气壮。」叫人看不下去。

气她一堆毛病、毫无气质,脸色很臭的秦时篁弯下腰将她抱起,笔直地走向他停放路边的奔驰车。

「喂!你走错边了,我的小蓝在那边。」她还没昏头忘了她最佳战友。

他冷冷的瞪她,直接把她丢上车。「如果妳以为我会让妳骑着那可怕的小怪物满街蛇行,那妳一定是疯了,政府应该限制妳这种横行无道的疯子上马路,销毁这部破烂。」

「不,我心爱的小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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