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努书坊

繁体版 简体版
努努书坊 > 幕后凶手 > 尾声

尾声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我们本来应当对这些是一目了然,黑斯廷斯!她是在叫我们对约翰·富兰克林死于毒扁豆碱中毒做好思想准备。你明白,根本不存在着任何人试图去毒死他—啊,不,只不过纯粹是科学研究而已。他吃下了对身体无害的生物碱,可是,毕竟这种生物碱还是有毒的。

唯一成问题的是,它来得太快了一些。你跟我说过,她看见克莱雯护士给博伊德·卡林顿算命的时候,很不高兴。克莱雯护士是个有吸引力的年轻姑娘,喜欢招蜂引蝶,她曾经在富兰克林博士身上下过工夫,但是未能得手(因此,她讨厌朱迪丝),她又接着和阿勒顿调情—但是她很清楚,他并不认真。这就不可避免地使她要将眼光转向富有而依然动人的威廉爵士,而威廉质士或许也准备接受这种吸引,他已经注意到克莱雯护士是一个健康而美丽的姑娘了。

巴巴拉·富兰克林慌了手脚,决定迅速行动,她期望自己能成为一个不幸的寡妇,同时不失原有的姿色,不至于因丧夫而绝望于新欢,这一天来得越快越好。

于是,经过了一个上午的紧张不安之后,她安排妥了一切。

你要知道,我的朋友,我对这种加拉巴豆是有几分敬意的,你瞧,这回它就发挥作用了,它宽恕了无辜者,惩罚了罪人。

富兰克林太太请你们全都上楼到她的房间里,咋咋呼呼地冲调着咖啡。正如你告诉我的那样,她的咖啡在自已的身边,她丈夫的咖啡在转动书橱桌对面。

后来,出现了流星,所有的人都跑了出去。只有你,我的朋友,留了下来—只剩下了你和你的纵横字迷,还有你的回忆—为了掩饰自已的感情,你转动了书橱桌,去找莎士比亚的引语。

后来,他们回到了房间里,富兰克林太太就喝了那杯满是加拉巴豆生物碱的咖啡,这杯咖啡本来是为可爱的科学家约翰准备的,而约翰·富兰克林则喝了那杯美味的不搀杂的咖啡,这杯咖啡本来是为聪明的富兰克林太太准备的。

但是,黑斯廷斯,只要你稍微想一想的话,你就会明白,尽管我对已经发生的事情非常清楚,然而我明白,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我无法证明已经发生的事。倘若富兰克林太太的死被认为是其他原因而不是自杀的话,怀疑就无可避免地要落在富兰克林或朱迪丝的身止落在两个完全无辜的人的身上了,因此,我采取了完全正确的行动—我重复了富兰克林太太那些极为让人难以置信的要结束自已一生的话,并且加以强调,使之成为可以确信无疑的话。

我能够做到这一点—也许我是唯一能够这样做的人。

因为你知道,我的证词是有份量的,在谋杀这类事情上,我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假如我确信它是自杀,那么,自杀的结论就会被接受。

我看得出来,这叫你感到迷惑不解,而且你很不愉快。但幸好你没有真正的危险。

可是,我死了以后,你会想到这一点吗?这个念头会不会象一条盘在那里的邪恶的蛇一样,不时地抬起头来,说:“设想一下,会是朱迪丝吗……?”

也许会这样的吧,所以,我才把这些写下来。你必须知道真相。

只有一个人对自杀的裁决是不满足的。这就是诺顿。你知道,他那血淋淋的买卖失败了,正象我讲过的,他是个虐待狂。他想看到各种各样的情绪,怀疑、恐惧、法治的纷乱。不过,他什么也没有得到,他安排的谋杀出了差错。可是不久,他就看到,有一个办法可以使自己得到补偿。于是他开始放出各种口风。在更早的时候,他佯称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某些东西,实际上,他有意给人一种不容怀疑的印象,也就是说,他看见了阿勒顿和朱迪丝的一些有失体面的行为。但是,由于他没有明确说过什么,他就能够用不同的方式来发挥那件小事。

譬如设想一下,要是他说他看到的是富兰克林和朱迪丝〕那么这件自杀案就将有趣地节外生枝了!也许它会使人怀疑这是不是自杀了……

所以,我的朋友,我决定,那不得不进行的事必须马上进行了。我安排你在那天晚上把他带到我的房间里来……现在,我要把发生过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毫无疑间,诺顿是很乐意把他自己编排好的故事讲给我听的。我没有给他时间。我清楚而明确地把我所掌握的关于他的全部情况告诉了他。

他没有矢口否认,没有,我的朋友,他靠在椅子上,嘻笑着,是的,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嘻笑着。他问我,我对于我的这些可笑的想法,将作何处置。我告诉他,我打算将他处死。

“啊,”他说,“我明白了。用匕首或者用一杯毒药吗?”

那时,我正打算和他一块儿喝点巧克力。他喜欢吃甜食,这位诺顿先生。

“最简单的办法,”我说,“就是一杯毒药了。我将我刚刚倒出的一杯巧克力递给了他。”

“既然这样的话,”他说,“我喝你那一杯,而不喝我这杯,你不会介意吧?”

我说;“毫不介意。”实际上,这是无关紧要的。正象我已经说过的那样,我也服用安眠药。唯一不同的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天天晚上都服药,我已经获得了一定的抗药性,一付足以使诺顿先生沉沉入睡的剂量对我却影响极小。那杯巧克力本身就是掺了药的。我们喝的量都一样。他喝下去的那一份及时地发生了效力,而我喝下的却对我无甚影响,特别是当我吃马钱子碱补药来抵消安眠药作用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

那么,我们来看看最后的结局吧。在诺顿睡着以后,我把他放在我的轮椅上—这很容易,轮椅上有许多种机构—并将它推回了原先的位置,就是帘幕背后临窗的突出部分。

然后,柯蒂斯“照料我上床。”在万赖俱寂的时候,我把诺顿推回了他的房间。随后,剩下的事就是要利用一下我的好朋友黑斯廷斯的眼睛和耳朵了。

也许你还没有发觉吧,黑斯廷斯,我戴的是一个假发。你更不会发觉我的胡子也是假的(这个甚至连乔治斯都不知道),在柯蒂斯来了以后不久,我假装有一次不当心把胡子烧掉了,并且立即叫我的理发师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穿上了诺顿的睡衣,把我的灰白头发弄得竖了起来,然后,我走到过道里,轻轻地敲你的门,不一会儿,你就出来了,睡跟朦胧地往过道里望了望,你看见诺顿离开了洗澡间,一瘸一拐地穿过过廓,走进自己的房间,你听见他在房内转动锁孔里的钥匙,锁上了门。

然后,我把睡衣换到诺顿的身上,将他放到他的床上,用小手枪打死了他,这把手枪是我从国外带来的,除了有两回(当时周围没人)我把这枝枪醒目地放在诺顿的梳妆台上以外,我一直谨慎地锁着它,放手枪的那几天上午,他正好不在房子里,走远了。www99cswcom

我将钥匙放进了诺顿的口袋里之后,便离开了那房间。

我从外面用另一把相同的钥匙锁住了房门,这把钥匙是以前配好的。我已经保存了一些时候,然后,我把轮椅推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写这份说明了。

我累极了—一连串劳顿使我疲劳已极,我想,时间不会太长,我就要……

还有一两件事我要强调一下。

诺顿的行为是毋庸置疑的犯罪。

而我的行为则不是,我没有犯罪的意图。

对我来说,除掉他的最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开地干掉他—我们可以说,我那把小手枪意外走火了。我可以装出惊恐,痛惜的样子—说它是一件最最不幸的意外事件,人们会说,“这个老糊涂没想到枪里装着子弹呢—这个可怜的老家伙。”

我没有选择这种作法。

我要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黑斯廷斯,我愿意“比个高下。”

是的,比个高下!你常常责备我没有做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就在,一丝不差地干着呢,我对你也是挺讲公道的,我不希望你劳而无功。我在耍着把戏,但也给你一切机会去发现真相。

也可能你不相信我,那就让我把所有的线索都和盘托出吧。

关于钥匙。

你知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诺顿是在我之后到达这里的。你知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到了这里以后,调换过房间。这一点也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到了斯泰尔斯以后,我房间的钥匙不见了,而且,我另配了一把新的。

因此,当你自问,谁会杀了诺顿呢?谁在开过枪之后,还能离开房间?而房间显然是从里面反锁着的,因为钥匙在诺顿的口袋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赫克尔·波洛,因为他到这里以后,配过一把房间钥匙。”

关于你在楼道里见到的那个人。

我本人曾经问过你,你是否肯定,你在楼道里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诺顿。你大吃一惊,你问我,我是否在暗示那不是诺顿。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丝毫没有暗示那不是诺顿的意思(这是自然的,因为我为了使人觉得那就是诺顿,曾经煞费过一番心)。随后,我提起了关于身高的问题,我说,所有的男人都比诺顿高得多。可是,有一个人比诺顿矮—这就是赫克尔·波洛,不过,抬起脚后跟或把鞋垫高来增加一个人的身高是比较容易的。

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一个无法行动的病人,可是有什么根据呢?仅仅因为我这样说,还有,我在这之前就把乔治斯打发走了,因此,才有了我对你的最后的提示,“去找乔治斯谈一谈。”

奥赛罗和克鲁替,约翰向你指明了x就是诺顿。

那么谁有可能杀死诺顿?

只有赫克尔·波洛。

一旦你疑心到这一层,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各正其位了—我说过的一切,我做过的一切,我的令人费解的缄默,我的埃及医生和伦敦的医生可以证明我没有失去行走的能力。乔治斯可以证明我戴的是假发。但有一个我无法掩盖,而你应当发觉的事实是,我的一瘸一拐要比诺顿厉害得多。最后,看看手枪的那一击吧。这是我的一个弱点。我明白,我应该在他的太阳穴上打一枪。可是我不想使自己造成显得如此偏重一边的、如此出乎意外的效果来。不,我均均匀匀地对准他的脑门给他来了一枪……

哦,黑斯廷斯啊,黑斯廷斯!这总该使你明瞭真相了吧。

也许,你已经怀疑到了真相?也许,在你读到这份子稿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认为你不会知道的……

不会的,你太轻信别人了……

你的天性过于美好了……

我对你还要再说些什么呢?我想,你将会发现,富兰克林和朱迪丝两人是知道事情真象的,虽然他们不会告诉你。他们俩在一起会幸福的。他们将是两袖清风,不可胜数的热带昆虫将叮咬他们,奇怪的热病将袭击他们—但是,对于完美的生活,我们都是各有己见的,对吗?

而你,我可怜的、寂寞的黑斯廷斯将怎样呢?啊,我的心在为你流血,亲爱的朋友。你肯最后一次听一听你那老波洛的劝告吗?

在你读完这份手稿之后,请你乘火车或汽车,或搭乘公共汽车,去找伊丽莎白·科尔,也就是伊丽莎白·利奇菲尔德。让她也读一读这份手稿,或者把内容告诉她。请你告诉她,你也曾可能干出她姐姐玛格丽特所干过的事——只是在玛格丽特,利奇菲尔德身边没有那位时刻在警惕着的波洛罢了。把梦魇从她的身上驱走吧,告诉她,她的父亲不是被他的女儿杀死的,而是被那个充满同情的家庭朋友,那个“最忠诚的伊阿古”斯蒂芬·诺顿害死的。

我的朋友,象她那样依然年轻、依然动人的女人,由于认为自己有了污点便把生活拒之于门外是不对的。是的,这是不对的,你去告诉她,我的朋友,告诉她你对女人也还不无吸引力……

好了,现在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黑斯廷斯,我不知道我所做的事是正确的,抑或是不正确的。是的—我不知道。我并不认为一个人应当把法律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是,从另一方面说,我就是法律!作为一名比利时警方的年轻人员,我曾经击毙过一个坐在房顶上向下面的人开枪的亡命之徒。在紧急的状态下,是要宣布军事管制法的。通过剥夺诺顿的生命,我拯救了其他的生命—无辜的生命,可是,我依然不知道……也许我不知道倒好一些,我总是那样有把握—过于有把握了……

可是眼下,我非常自卑,我象个小孩子一样地说,“我不知道……”

再见了,亲爱的朋友。我已经将亚硝酸戊醋安瓶从我的床边拿开了。我宁愿将自己交到上帝的手中,他或许会惩罚,或许会宽恕,愿它快一点来吧!

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侦察罪犯了,我的朋友。我们第一次侦察罪犯是在这里—最后一次也是在这里……

那都是些美好的时光。

是的,那一直都是美好的时光……

赫克尔波洛的手稿到此结束。

(阿瑟·黑斯廷斯上尉的最后批注:

我读完了……我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一切……然而,他是对的。我本来早就应该明白的。在我看到那弹孔不偏不倚地打在那额头正中的时候,我就应当明白了。

奇怪—这一点我刚刚才想起来—那天早晨,我也曾经这样想过。

诺顿额头上的斑迹—就象是该隐的烙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