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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贝彻和她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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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真的。”

“啊,对了,这倒是的!你已经另外找到一个人了,这个事实就是证明……波平加要是不行的话,那么只得凑合着挑科尔了。不过,当然,你干得小心谨慎。他是个腼腆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吓慌了他是不行的。”

“你这畜生!”

“我想我说的话差得不会太远,是不是?”

“你恨我。我知道你是恨我的。”

“天啊,不。一丁点儿也不恨。”

“不对,你是恨我的。你没有同情心,而且我感到那么不快活……我爱孔拉德……”

“也爱科内利于斯?……还有那个体育教师?”

这一回,她真的哭了。

“我告诉你……”

“他们你都爱!也许你按照你自己的方式爱他们。你爱他们,因为他们象征着逃向另一种生活。在广大的世界上生活、你一直梦想的那种生活……”

她不再在听了。叹了口气,她说:“我不应该来的……我原想……”

“我一定把你放在我的保护下……我不是正在这么干吗?……不过,我不能把你当作任何人的受害者,或是女英雄看待。你对生活中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贪得无厌,除此以外,你相当愚蠢、相当自私,差不多就是这一些……再说还有许多既不比你好、也不比你坏的人。”

她用湿润的眼睛望着他,眼睛里确实还闪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人人都恨我。”她呻吟着说。

“你说人人是什么意思?”

“最恨我的是波平加太太,因为我不像她。她希望我把我所有的日子都用在为穷人编结上,要不,就是为南海群岛的土人做衣服。我知道她拿我给别的姑娘作榜样,一个别人不应该学的榜样……事实上,她甚至说我要是不马上结婚的话,会落得个坏结局的……我知道她确实说过。这话她们告诉过我的……”

通过她这些话,梅格雷闻到了一个偏狭的外省小城市的陈腐的气味。

缝纫会,一些最显赫的家庭里的太太和小姐聚集在当地那位主持慈善事业的太太周围,悄悄地说长道短。隐藏着恶意的谈心。

“接下来,还有阿内伊。她甚至更坏……”

“她恨你?”

“可不是。她甚至恨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一到,她就离开房间……我可以肯定她有很长一个时期猜到事实真相了……归根结蒂,波平加太太是个好女人。如果说我受不了她的话,那是因为她要我改变我的生活方式,穿得土里土气,看那些沉闷的书。可是那并不改变她是个好女人这个事实,实在太好了,决不会怀疑她丈夫。事实上,是她时常跟她丈夫说送我回家。”

梅格雷的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微笑。

“阿内伊却大不一样了。我用不着告诉你她的相貌丑陋,对不对?你看到过她。长着那么一副牙齿,她再怎么也不会有机会;再说她自己也知道……这就是她为什么学法律的原因——可以有个职业。她把自己扮演成一个男性憎恨者,而且参加女权主义者联合会,以及诸如此类的团体……”

贝彻又渐渐激动起来了。显然,这是宿怨。

“而且她认为密切注视着孔拉德是她的事情。既然她别无选择,只得始终做个规矩姑娘,她就把照看别的姑娘跟她一样规矩,当作自己的责任……你懂我的话吗?……”※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她猜到了——我可以肯定她猜到了。她要把孔拉德从我这儿拉走……拿这件事情来说,科尔也是这样……这倒没有逃过她的注意,男人们老是看我。甚至维南德斯每一次我跟他说话都脸红……而她是另一个恶毒地说我坏话的女人——维南德斯太太……阿内伊也许以前没有跟她姐姐说起我们的事情。可是我想她已经说了。事实上,如果说是她找到了我的那些信,我一点儿也不会感到惊奇的。”

“这么说,也许是阿内伊杀了孔拉德喽?”梅格雷直率地问。

贝彻马上开口推托:“我没有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她是个不露声色、居心险恶的女人……她相貌长得丑,难道是我的过错吗?”

“你可以断定在她的生活中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吗?”

贝彻微笑了一下,或者更确切地说,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样的笑声!一个知道她自己的魅力而且幸灾乐祸地盯着另一个缺乏魅力的姑娘看的姑娘,才会发出这种得意扬扬的假笑。阿内伊在她的生活中有过一个男人吗?她原可以回答得尖刻些,可是她说的只是:“至少这一带没有人。”

“她也恨她的姐夫吗?”

“那我可不知道。也许不恨。不管怎样,那不一样。他是家族的一员。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她可以容易地把他看作她的财产。她可以容易地使自己相信,保护他不受一切诱惑,是她的本分。”

“可是没有杀死他吗?”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干吗老是唠叨那话?”

“别为我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操心。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可是咱们由它去吧。还有一个问题:奥斯廷知道你跟孔拉德的关系吗?”

“他们关于这件事情告诉了你些什么?”

“你从前时常去参加他们在沃屈姆岛沙滩上打海豹的活动。你还时常睡在船上……”

“有时候。”

“巴斯让你们两人睡在船舱里吗?”

“这是挺自然的。不管怎样,他情愿睡在甲板上,这样可以保持注意。”

“说得对。自从……自从发生凶杀案以来,你见过他吗?”

“没有。我可以起誓。”

“他对你有过不规矩的举动吗?”

一阵神经质的痴笑。

“他?”

她是得意得格格地笑吗?看起来不像。恰恰相反,看来她好像又可能要恼火得哭了。

范·哈塞尔特太太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头在门口探了一下,接着很快他缩回去,咕哝着表示对不起。

一阵停顿——接着:“你真的以为你爸爸会把你给杀了?”

“是的。我知道他干得出的。”

“既然这样,他可能会把孔拉德杀了,因为那个人一直跟你有勾搭。”

她的眼睛睁大了。她显出一副吓坏了的神情。

“不,”她表示不同意,“这不是真的。不是爸爸……”

“然而,发生案件的那个夜晚,你回到家里的时候,他不在。”

“你怎么知道的?”

“他比你稍微晚一点儿回到家里,对不对?”

“紧接着……可是……”

“在你的最后几封信中,看来你好像在失去耐心了。你开始认识到,孔拉德会从你手中溜掉,他太怕他的妻子了,不可能跟你一起逃走,要不,他确实不想干这件事儿。”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把我自己的脑子里的事情弄弄清楚……我想,不久,你爸爸就会上这儿来的。”

她担心地望着周围,好像在找一条逃走的路似的。

“你用不着害怕。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今夜,我需要你。”

“今夜。”

“对。咱们要再现那个案子,我要每个人扮演他自己那个角色。”

“他会杀死我的。”

“谁会?”

“我爸爸。”

“我会在场的。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

门开了。让·杜克洛走进来,很快地随手把门关上,转动锁眼里的钥匙。他显得神情忧虑。

“小心……利文斯在这儿……他……”

‘把她带到楼上你的房间里去。”

“到我的……”

“你要是愿意的话,到我的房间去也行。”

过道里传来脚步声。房间的另一头有一扇门,通往佣人的住处和后楼梯。两个人急忙从那扇门出去;接着梅格雷打开房门锁,发现他自己同那个畜牧场主面对面。利文斯望着探长的身子后面,喊叫:“贝彻!”

梅格雷又一次经受到跟一个语言不通的人打交道的困难。他所能做到的只是用他庞大的身躯把路堵住,这样,那两个人就有逃走的时间。不过,他设法做得不太明显,因为他不想惹火那个人。

一会儿,让·杜克洛又下楼了,装出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可是不大成功。

“告诉他,今夜会把女儿还给他的。还告诉他,咱们也需要他重现这个案子。”

“我非跟他说不可吗?”

“照我说的办,真该死!”

杜克洛用最甜蜜的声音翻译。那个农场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现在告诉他,就在今天黄昏,凶手将要被关进牢房。”

教授又翻译了。最后一个字刚出口,梅格雷正好来得及扑到利文斯身上,那个畜牧场主猛地抽出一把左轮手枪,随即举起来,对准他自己的太阳穴。

挣扎的时间很短。梅格雷把他的全部重量和浑身力气都扑上去了。一眨眼,利文斯就倒在地板上;那把左轮手枪从他的手掌中被扭出来了;他们撞到了一堆椅子,砰的一声,顿时倒了下来;有一张在滑动的椅子的一条腿擦到了梅格雷的额头。

“关门,”梅格雷冲着杜克洛喊叫,“咱们不需要观众。”

他站起身来,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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