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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亚森·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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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相信他,让,我肯定他讲的是实话。而且他信守诺言,你也要遵守诺言。你一定要救他。”

德内里斯没有回答。金刚钻再次不见,似乎令他困惑,他在牙齿间喃喃重复道:“真奇怪……莫名其妙。既然他们有了金刚钻,为什么又回来呢?……他们究竟把金刚钻藏到什么地方了?……”

但是意外事件不能长久地吸引他的注意力。德-梅拉马尔伯爵兄妹像阿尔莱特一样,坚持替安托万求情。他突然改变态度,露出笑容,对他们说道:

“好吧!我看得出,不管怎样,法热罗先生还是得到你们的同情。然而法热罗先生并不光彩。喂,挺直身子,老兄!你像一个死因。是贝舒使你害怕吗?可怜的贝舒!你愿意让我告诉你:怎样摆脱他?怎样从网眼里溜走?怎样不去监狱,而想法去比利时,睡在一张舒适的床上?”

他拄着双手。

“是的,去比利时,就在今天夜晚!……这计划使你高兴,对吧?那么,我敲三下。”

他用脚敲了镶木地板三下。敲到第三下时,厅门突然打开了,贝舒猛地冲了进来。

“谁也不要动!”他喊道。

德内里斯很开心,贝舒按约定的信号冲进来使他觉得特别滑稽,免不了要笑出声来。其余的人虽然局促不安,也同样笑了。

贝舒关上门,像往常他在这样的时刻一样,忧伤而又一本正经:

“命令是绝对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公馆。”

“好极了,”德内里斯舒适地坐着,说道,“我喜欢权威。你讲的是蠢话,但是你讲得很自信。法热罗,你听见吗?如果你想去散步,首先应该举起手,请求警探队长允许。”

贝舒立即发怒,大声说道:

“你的玩笑开够了。咱们有帐要算,比你想的要认真得多。”

德内里斯笑了起来。

“我可怜的贝舒,你真滑稽。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当作悲剧来对待呢?由于你在场,整个形势都变得引人发笑了。在法热罗和我之间,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因此,你不需要扮演大警察的角色来挥舞逮捕证。”

“你瞎说些什么呀?什么解决了?”

“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法热罗不能把金刚钻交给我们。但是,既然马丹老头和他的女儿已落入法网,肯定能找到金刚钻的。”

贝舒恬不知耻地宣称道:

“我要金刚钻有鸟用!”

“你真粗鲁!竟敢在女士们面前讲这种粗话!不管怎样,我们大家在这里达成一致意见:再也不存在金刚钻的问题了。德-梅拉马尔伯爵、女伯爵和阿尔莱特一再求情,我决定宽恕法热罗。”

“就在你给我们讲了他的情况之后?”贝舒冷笑道,“就在你揭发并打倒他之后?”

“你想怎么样?那天他救过我的性命。这是不能忘的。而且,他不是一个坏小伙子。”

“是个强盗!”

“啊!顶多是半个强盗,机灵而不伟大,有创造才能而不是天才,他试图逆潮流而上。总之,他在改邪归正。帮帮他吧,贝舒;范霍本送给他十万法郎,我推荐他到美洲去当个银行出纳员。”

贝舒耸了耸肩膀。

“胡说八道!我押送马丹父女去拘留所,警车上还有两个空位子。”

“太好了!你将坐得更舒服。”

“法热罗……”

“你不要再去碰他。那将引起阿尔莱特及周围人的愤慨,我不愿意。你就让我们安静吧。”

“啊!但是,”贝舒说道,越来越气愤,“你不明白我对你说的话吗?我有两个位子给马丹父子,应当让警车满座。”

“你声称要带走法热罗?”

“是的……”

“还要带走谁?”

“你。”

“我!你因此想逮捕我?”

“你被捕了。”贝舒一面说,一面把他那粗糙的大手按在德内里斯的肩膀上。

德内里斯假装惊讶万分。

“他疯了!应该把他关起来!怎么!我弄清楚了整个案件。我像个苦役犯一样辛苦劳碌。我给你多少恩惠!我把多米尼克-马丹交给了你;把洛朗丝-马丹交给了你;把梅拉马尔家族的秘密告诉了你;我把那众人称颂的好名声作为礼物送给了你;我允许你说,是你发现了这一切;我要让你晋升,当个什么警探中队长之类的官。你就这样回报我呀?”

德-梅拉马尔先生兄妹只是听着,没有说话。这个鬼人究竟要怎么样?难道他有理由开玩笑吗?安托万显得不那么忧心忡忡了。可以看出,阿尔莱特很想笑,尽管她惴惴不安。

贝舒夸张地说道:

“马丹父女俩吗?由一个警察与范霍本看守着,范霍本对他们盯得很紧!在下面的门厅里,我布置了三个最强健的手下把守!花园里,又派了三个同样健壮的警察放哨!来看看他们的模样吧,你将看到他们不是喷了玫瑰香水的放荡家伙。如果你想逃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像猎狗一样扑倒你。关于这点,也正式下达了命令。我一吹响警笛,他们都跑到我这里来。大家只用手中的手枪跟你讲话。”

德内里斯摇了摇头。他惊魂未定,重复说道:

“你想逮捕我!你想逮捕这个姓德内里斯的绅士,这个著名的航海家……”

“不,你不是德内里斯。”

“那么,我是谁呢?吉姆-巴尔内特?”

“也不是。”

“究竟是谁?”

“亚森-罗平。”

德内里斯噗嗤一声笑了。

“你想逮捕亚森-罗平?啊!这真滑稽可笑。谁也逮捕不了亚森-罗平,老兄。可能逮捕德内里斯,严格地讲,也许还有吉姆-巴尔内特。但是,罗平是抓不到的!得啦,你都没有好好想一想;罗平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跟别人一样的一个人,”贝舒喊道,“他将受到应得的对待。”

“意味着,”德内里斯加重语气说道,“一个从来不让别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笨蛋去打扰的人;意味着一个只服从他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与消遣的人,愿意跟司法机关合作,但按照自己认为有效的方式去做的人。你滚吧。”

贝舒的脸气得涨红了。他愤怒得发抖。

“你废话讲够了。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不可能。”

“我要叫我的人来了。”

“他们进不了这个客厅。”

“咱们会看到的。”

“你要记得,这里是一个强盗的巢穴,这房子是装了机关的。你想证明一下吗?”

他旋转了一下一块壁板上的小圆花饰。

“只要旋转一下这个小圆花饰,所有的锁就打不开。你的命令是任何人不许出去,而我的命令是任何人不许进来。”

“他们将砸烂厅门,他们将打碎一切。”贝舒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你去叫他们来吧。”

贝舒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骑自行车的警察用的警笛。

“你的警笛吹不响的。”德内里斯说道。

贝舒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吹,就是吹不响,只有气流从缝里喷出来。

德内里斯的快乐有增无减。

“天哪!这是多么有趣!而你还想抗争!让咱们看看,老兄,我是否真的是罗平?!你相信我跟着一队警察来到这里。就没有采取防备么?你相信我没有料到你的背叛和忘恩负义么?但是,这房子是装了机关的,老兄,我对你重复一遍,而我知道所有的机关。”

他逼近贝舒,当面骂了个痛快:

“笨蛋!你投身冒险像个疯子。你梦想把你的人调集到我的周围,就能抓到我!我刚才跟你讲的秘密出口,瓦尔内里和马丹家族公馆的这个出口,谁也不知道,甚至连法热罗也不知道,却被我发现了,对吧?我是自由的,可以随意自由出入,法热罗也可以。你毫无办法阻止。”

他一面正面应付贝舒,一面在后面推着法热罗到一堵墙前面,站在壁炉和一扇窗户之问。

“进到从前放床的凹室,安托万,在右边寻找……有一块带着古代雕花的壁板……整块壁板移动了……你明白吗?”

德内里斯留心监视着贝舒,贝舒想开枪。德内里斯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闹出惨剧来!顶多是开开心……这已经够可笑的了!你什么也没有料到……甚至没想到会有隐秘的出口,也没想到我偷了你的警笛,换了另外一个。喏,你的警笛拿着吧。你现在可以用了。”

他自己转了一圈,就不见了。贝舒却撞到隔板上。一阵笑声回应他的击打声。接着,人们听到某种东西被扳动与某种东西砰然作响。

贝舒尽管心慌意乱,却没有犹豫,也没有浪费时间去损坏自己的拳头。他拾起警笛,冲向窗口,打开窗子,跳了下去。

他立即在花园里吹响警笛,集合他的部下,往独立小屋那边,朝着行人稀少的、有秘密出口的街道跑去,一面跑,一面吹警笛,震颤的笛声撕裂着空问。

德-梅拉马尔伯爵兄妹,在窗口俯身等待着与观望着。阿尔莱特叹息道:

“不会抓到他们,对吗?这实在太可怕了。”

“不会的,不会的,”吉尔贝特掩饰不了自己的激动,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开始天黑了,不可能抓到他们的。”

三个人强烈希望这两个人得救:法热罗是个小偷和强盗;德内里斯是个古怪的冒险家,他们毫不怀疑他的为人,他在整个事件中的所作所为,使他们不能不赞同他与警方作对的立场。

最多过了一秒钟,阿尔莱特又说道:

“如果他们被抓到,那真是太可怕了。但是,这不可能,是吗?”

“不可能!”一个愉快的声音在她身后说道。“人家抓不到他们,尤其是因为人家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道出口去找他们。”

从前放床的凹室打开了。德内里斯和法热罗从里面走出来。

德内里斯始终在笑,笑得那么自然!

“没有秘密出口!没有滑动的板壁!所有的锁都能打得开!别的古老的房屋从来没有像这座房子这样不设机关。我只是让贝舒处在神经这样高度紧张的状态,产生病态的轻信,从而不能思考。”

接着,他非常平静对安托万说道:

“你看见了吧,法热罗,这就像演一出戏,应该细心做好准备。当舞台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只是坚定不移地去做。就这样,贝舒就像上了发条,像火流星一样出发到我指示的地方去了,所有的警察全都扑向旁边的马厩,他们将毁坏马厩的入口。你看,他们正穿过草坪疾行。来吧,法热罗,没有时间可浪费了。”

德内里斯显得那么平静,讲得那么有把握,他周围的纷乱停止了。没有任何危险的威胁。大家记得,贝舒和他的便衣警察正在街上来回奔走,猛砸马厩的门。

伯爵向德内里斯伸出手,问道:

“您不需要我了吧,先生?”

“不需要,先生。在一两分钟内,道路还是畅通的。”

他对吉尔贝特弯了弯腰,她也向他伸出手。

“我怎么感谢您都不够,先生,您帮了我们的大忙。”她说道。

“为了我们的姓氏和我们的家庭的名誉,您做了那么多的事,”伯爵补充道,“我衷心地感谢您。”

“回头见,我的小阿尔莱特,”德内里斯说道,“跟她道别吧。法热罗。她将给你写信:致安托万-法热罗,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银行出纳员。”

他从一张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硬纸盒,外面箍着橡皮筋,他没有对小纸盒作任何解释。然后,他最后一次致意,领着法热罗走了。德-梅拉马尔兄妹和阿尔莱特目送他们远去。

门厅空了。在院子中央,人们在越来越长的影子中,隐约看出两辆小汽车。一辆是市警察局的车,里面关着捆绑起来的马丹父女俩,范霍本拿着手枪帮助司机看管人犯。

“胜利了!”德内里斯一面来到范霍本身旁,一面喊道。“有个同谋躲在一个壁柜里,被发现了。是他偷走了金刚钻。贝舒和他的手下去追他了。”

“金刚钻呢?”范霍本丝毫也不怀疑,大声问道。

“法热罗找回来了。”

“我又有金刚钻了?”

“是的。”德内里斯一面指着硬纸盒一面说道。那硬纸盒是他从抽屉里取出来的,盒盖微微打开。

“他妈的!我的金刚钻!给我。”

“好的,但是我们首先要救法热罗。这是条件。用你的小汽车送我们走。”

从知道他的金刚钻已经找到的那一刻起,范霍本就准备好干任何事情。他们三个人离开院子,跳上了小汽车。范霍本马上开车。

“我们去哪里?”他问道。

“去比利时。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

“好的,”范霍本说道,他从德内里斯手里抢过那盒子来,放进口袋里。

“随你的便,”德内里斯说道,“但是,如果在巴黎市警察局的电报到达边境检查站之前,我们没能通过边界的话,我就要收回金刚钻。我先跟你打个招呼。”

范霍本想到金刚钻就在自己的口袋里,害怕再失去它们,加上德内里斯对他施加的影响不可抗拒,这一切使他晕头转向,以致他一心只想保持最高的车速,甚至在穿过村庄也绝不减速,要一直抵达边境。

他们在午夜前不久来到边境。

“你在这里停车,”离海关二十米远时,德内里斯说道,“我将给法热罗当向导,为的是不让他遇到麻烦。一小时以后我来这里跟你会合。我们随即返回巴黎。”

范霍本等了一个小时,又等了一个小时。这时,他才开始怀疑,有如利剑刺心。自从出发以来,他曾分析过形势的各个方面,寻思过德内里斯为什么要这样做,想如果有人想从他那里再论走装金刚钻的盒子,自己该怎么抵抗。这时,他突然想到盒子里装的可能不是金刚钻,而是别的东西。

在汽车前大灯的亮光底下,他双手发抖,打开盒子来看。纸盒里装着几打琢磨过的水晶粒,显然是从那盏枝形吊灯上摘下来的。

范霍本马上以同样的速度开车返回巴黎。他被德内里斯和法热罗骗了,明白自己只是被利用来送他们逃离法国,他要找回他的金刚钻,唯有寄希望于马丹父女俩的招供了。

但是,回到巴黎后,他在报纸上看到消息说:马丹老头昨天夜里自缢身亡,他的女儿洛朗丝服毒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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