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这种情况,来找我算是你的幸运。能把你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
他的话我听不明白。他到底怎样救助一个犯法的人呢。
“没有问题吧?”
我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一经过我的手,那所有的罪名都不会留任何痕迹,还你一个清白之身。因为我给了你一个崭新的生命。”
新的生命,这话好像岩渊甚三也说过。他说芦屋先生对秋子来讲简直就如同掌握生杀大权的神灵一样。看来此话不假。
“那就讲讲你犯了什么罪。如果不先给我讲清楚,我就无法开始工作。”
哎呀,原来这位老人是误会我犯了罪,怪不得刚才的话我听不懂。
“不不,你误会了,要救的人不是我。”
“哎,不是你,那是谁呀?”
“是刚才提到的野末秋子。”
“噢,你是说让我再救一次秋子吗?唉,以我的经验,好像还从来没两次救同一个人,这是因为我救人一次,就等于救了一辈子,用不着再来求我……”
“那么,您是说第二次救人很困难了?”
“不是的,完全可以救第二次、第三次。”
“那就请您再救秋子一次吧。她现在正身陷绝境,已不是普通的人力就能救助得了的。”
“噢,是吗。这可太可怜了,她的命运如此不可思议,真是世间少有。再陷困境,真是太不幸啦。那,看来这次也不能不救她。”
老先生的语气很自信。
“谢谢。那您怎样拯救她呢,我想听听您的方法。”
老人用庄重的语气说:
“问我怎么救,哈哈哈哈,要想听的话得付报酬才行。这是我的职业。”
“啊,是这样。我差点忘了,那要付多少报酬?”
“可不低哟。毕竟是救人一命嘛。我的规矩是一次五千日元。”
这么高的价格,让我有点儿惊讶,还好父亲留给我的存款足够,就答应了。
“其实,实际的费用只不过是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但是我的工作很危险,拯救犯法的人,稍不注意我也会被警察盯上,最后把我也连累进去。所以,这里面还有风险金。另外,那些警察说不定会扮成求救的人前来诈我的秘密,所以我把价码抬高到警察付不起的程度,你明白了吧。你根本不像警察,但我还是以防万一。只有先付了报酬,我才能接着往下讲。”
“知道了。我在东京的银行里有些存款,这里有张支票,您马上就可以填上所需的数额。”
说着,我要从皮箱里取支票,老先生却摆手制止了。
“不行,支票我不能收。麻烦你去银行跑一趟,把它换成现金。”
他可真是处处谨慎小心。
于是,我叫了辆人力车直奔银行,提取了一叠共五千日元的钞票,再次回到了老先生的书房。一路上,那个门卫一样的看门老人也乘上人力车陪同着我。其实,表面上是陪同我,实际是替老先生来监视我的举动,看来他可真是很小心。且说我重新回到书房,告知他我已带来了现金,他才松缓了语气:
“那,我们马上就开始吧。”
说完站起身来,领我来到里面的一个房间。这间房子有书房的一半大,四周的墙壁上也都摆满了西洋书籍。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有一只像烟囱一样的金属圆筒从天花板中央伸到桌面上。我很奇怪,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工具。老先生有些炫耀地解释:
“这里是我的起居室。这个圆筒挺奇怪是吧,其实这是我的观测镜。通过它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接待室里的情况。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你的情况,看到你不可疑,所以才让你进来。刚才你看见黑川律师的影子,就慌慌张张追出去,一看就是个外行,绝不是什么警察,所以我才放心的。哈哈哈哈。”
那个镜子房间的情况竟然能反射到这里。真是一件巧妙绝伦的设备。
“那现在我就付给您报酬吧。”
他却连连摆手说:
“不,这里不行。这里还不保密,仆人可以自由出入。报酬要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支付。”
说着,他从桌子下面取出一支古色古香的烛台,点上了蜡烛。中午外面艳阳高照,他竟然点起蜡烛,真是莫名其妙。老先生左手举着蜡烛来到一面墙的书架前,从中间的架子上取下两本洋书,把右手伸进空出来的地方,摆弄了几下,结果整个书架“吱——”的一声向前打开了。
这是一个伪装得很巧妙的密室入口,真是防备得不能再防备,我由衷地赞叹。
“那请跟我到这里来,楼梯有点儿陡,脚底下要留神。”
说着,老先生在前头带路,走进了漆黑一团的洞穴。向前走了两三步,面前出现了通往地下的狭窄的楼梯。
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到地下室去到底想干什么,心里有些害怕,但现在已经不能退缩。我只有忍住恐惧的念头,跟在老先生身后继续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