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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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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你读过了吗?”工藤警部把元月三日的晨报扔在宫地的面前。www.xiashucom.com社会版头条位置上,一个醒目的大字标题映入宫地的眼帘。

抢劫犯是无法逮捕的吗?目前,东京都内一连数次发生了抢劫案,警方似乎知道抢劫犯的姓氏,却犹豫不定未加逮捕。被抢劫的四位受害者,异口同声指摘罪犯就是f兄弟孪生子,警方也默认这一点。然而,为何对罪犯不能逮捕呢?因为每次作案只是两兄弟中的一个,受害者无法辨认无比相似的孪生兄弟哪一个是抢劫者。原来是罪犯巧妙地利用了“法不责嫌疑者”的原则。可是,从市民的立场出发,警方明知罪犯,却无计可施,在客观上等于纵容犯罪,因此,警方的作法不能说不存在的问题。而且,他(或者他们)犯罪之后而未被逮,尝到了甜头,将会有恃无恐地重新作案,这一点大家可有目共睹……宫地读完后苦笑了一声,他仰望着工藤。“马上就要连篇累牍地登载这方面的新闻啦。”

“是埃如果他们下次再作案成功,警察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我也这么想。”遭小柴兄弟戏弄的委屈又涌上宫地的心头。“对他们略施加点压力如何?”宫地说出自昨晚一直在思考的想法。

“压力?现在对他们监视盯梢,不都是相当大的心理压力吗?”

“我想能否再紧逼一步,那样的话,他们露出尾巴的机会就一定增多。”

“不能太卤莽。一旦失手,将被他们抓住把柄。总之,表面上只能以嫌疑犯对待他们。”

“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那么,你打算如何施加压力呢?”

“不准他们穿相同的服装,最好让他们连发型也改变。这样,无论是谁一眼就能辨明哪是哥哪是弟。”

“恐怕不行吧。”工藤担心地说,“刚才我说过,对于他们只能当作嫌疑犯。我们劝他们穿不相同的服装,他们不同意的话,我们无法强迫。再说,孪生兄弟采取同样的装扮,似乎是社会上认可了的一种习惯。所以,他们在服饰上的做法无可非难。”

“虽然不能强制,可以假意相劝。我想这么讲:社会正在怀疑你们俩利用孪生子进行抢劫,如果想打消人们的怀疑,你们俩最好在衣着上采职措施,让任何人都能区分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则变相地肯定了社会的怀疑,默认是你们二人同谋进行的抢劫。这么讲,您看如何?”

“他们会钻进你的圈套么?”

“即使不听从,也等于在心理上又给他们施加了一点压力。说不定下次作案时,心慌意乱而露出马脚哩。”工藤想了片刻说:”你去试试看吧。”

宫地立即前往小柴兄弟所住的公离。大街小巷仍是一派年节的热闹景象。处处是衣着漂亮的年轻人。天公也做美,没有一丝儿风,和熙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可惜,现在的宫地与这一切都无缘。

宫地一进入公寓旁边的胡同,只见正执行监视任务的玲木紧锁着双眉,他告诉宫地说,“这两小子今天异常活跃。一大早就在酒店买了高级酒,又去司店买了上等寿司,忙碌了半天。这会儿正在快活哩!”

宫地苦笑着。“有了钱嘛。”

宫地进入公寓,按了按小柴兄弟的门铃。

门开了,一个小柴探出头来,他满口的酒气直喷到宫地的脸上。“哟!刑警先生,您好!”小柴笑容满面,非常亲热,“今日又有何贵干?”

“有话对你们讲,我可以进去吗?”

“请!请!”小柴陪着笑朝里面喊,“哥哥!刑事警察宫地先生驾到。”

他这么一吆喝,宫地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弟弟小柴利男。

小柴兄弟的房间不算宽绰,可是,屋里摆着彩色电视机、电冰箱、立体音箱等各种豪华的家俱。兄弟二人一身和服打扮。桌上摆着酒壶和寿司等。

“过的挺不错哩!”宫地说着话,打量着哥俩。又一次暗叹他们长得太相似了。如果刚才右边的弟弟不开口,自己是无法分清哥哥和弟弟的。

“年节嘛,快活一下。”小柴利男递过杯子劝酒。

宫地谢绝了:“二位看过今天的晨报吗?”说罢又瞥了他们一眼。

“没有。我们从来不看报。”小柴利男耸了耸肩膀。

犯罪者对新闻版最敏感,怎能不看报呢?而且,他们的房角堆着一大叠报纸,他们很明显是在撒谎。

宫地故意佯装没看见:“那么,请读读这个吧。”他从大衣口袋掏出报纸扔到兄弟俩面前,“这条新间中,所谓f兄弟就是指你们吧。”

“真伤脑筋!”兄弟俩异口同声,“我俩清白无辜,您们刑警应该最清楚。宫地先生,不营我们向报社提出抗议吗?”

宫地闻听此言火冒三丈,但是他强压着怒火:“那么,只有靠你们自己采取措施来消除怀疑啦。”宫地接着讲了事先予备好的那套话,然后,观察着小柴兄弟的神色。不知为何,哥俩在互相挤眉弄眼,嘻笑不止。

宫地又光火了。“我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吗?”

“没有。哪儿的话。”小柴胜男故意似地左右摇摆着手,“其实呀,我俩刚才正谈论此事哩。被人家怀疑成抢劫犯,真是天大的遗憾。所以,我们决心互相改变服装,以便让人们能分辨我们哥俩。”

“——”

宫地觉得他们是在应付支吾自己。他又重新端详着兄弟二人的表情。假如他们说的是真话,事情简直顺利过劲儿了。

“我们说的是真话呀。”小柴利男开口了。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皮夹克给宫地看,“从今天起,我外出时穿它。所以,穿皮夹克的是我,即弟弟。”

“还有一件相同的夹克吧。”

“哪儿的话呢。我哥哥历来讨厌穿皮夹克。”小柴利男打开衣柜让宫地看。里边的确没有夹克了。

小柴胜男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如此诚心诚意,刑警先生们也该中止对我们的监视和盯梢了吧。目前的做法,不是跟对待犯人一样么?”

“你们的话,我可以向主任禀报。”

宫地敷衍了这么一句就告辞了小柴兄弟。宫地回到侦查总部,向工藤汇报经过。工藤也感到意外,根本未曾想到小柴兄弟竟然痛快地接受了警察的要求。

“他们想洗手不干了吧。”

“不会的。”宫地否认说,“他们四度成功,尝到了甜头,怎能就此罢休。而且,不义之财,理无久事。他们很可能在近日内从事第五次犯罪。”

“那么,又为什么轻易地接受了我们的要求呢?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我也猜不出他们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宫地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心想,他们如果真就此洗手不干了,我们将永远失去了逮捕他们的机会。

然而,当天夜里就又发生了抢劫柒。根据报告,强盗身穿黑皮夹克,手戴白手套,四方脸浓眉毛。从池袋西口的电影院抢走了当日营业款四十五万元。

强盗闯进经理室时是九点另五分。可是,侦查总部在一小时之后才收到报告。这一回罪犯用手枪威逼着经理和会计,抢了钱又将两个人捆绑起来,并且用东西把他们的嘴堵得严严实实,尔后才逃离现常年轻的会计花了一小时,挣断绳索,挂电话报警的。

宫地和铃木火速赴到现场,他们一听经理和会计的介绍,就断定这次做案的又是小柴兄弟中的一个。

“穿黑皮夹克的不是小柴利男么?”宫地对铃木耳语道,“绑住这两个人是为了争取时间。估计他已回到公寓,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吧。”

“真把人弄糊涂了。”铃木皱起了眉宇,“为什么他们讲妥穿用不同服装的当天,就进行了第五次抢劫呢?”

“见到他们就会明白了。”宫地烦恼地说。

宫地和铃木来到旭日公寓时,小柴兄弟已经钻进被窝睡觉了。起码也是装成睡觉的样子。哥俩穿着睡衣睡裤迎接宫地和铃木,他们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齐声发牢骚说:“天这么晚了,到底怎么回事?”

“谁是弟弟?”宫地对小柴兄弟怒吼道。

站住右边的一个说。“我是弟弟,小柴利男。干嘛。”他说完真象没睡醒一般揉着眼睛。

“黑皮夹克呢?”宫地厉声问道。

小柴利男心不在焉地努了努嘴。“挂在衣柜里呀。”

铃木迅速地打开衣柜,一把拽出那件黑皮夹克,“还有点潮湿哩。”他朝宫地说了一句,把皮夹克抛向小柴利男:“穿上它跟我们走!”

“为什么非要我去警察署不可?”

“你去了就知道啦。”

“请告诉我理由。没有理由怎么能随意抓人呢!”

“你是抢劫嫌疑犯。你穿着这件夹克,戴着白手套,一小时前闯进西口的电影院,抢了四十五万元,有两名人证。”宫地以激烈的口吻说。

小柴利男耸起肩摊开双手。“岂有此理!我一直睡在这个屋里呀。”他的话音刚落,又忽然叫了声,“哥哥!”并且怒瞪着小柴胜男,“是你干的吧?”

“你胡说!”

“刑譬先生!听我说。”小柴利男哀求似地望着宫地和铃木,“是哥哥干的呀。这件皮夹克是我买的,他想嫁祸于我,趁我睡了觉,穿着它出去作案的。所以,让哥哥穿上它去见证人吧。那样的话,就知道我不是强盗了。”

“别扯淡!”小柴胜男发火了,“我一直在屋里睡觉,你自己做了坏事,反而想栽赃陷害我吗?”

“刑警先生!请逮捕哥哥吧。肯定是他干的。穿着这件皮夹克。”

“刑警先生!请逮捕弟弟吧。无疑是他干的。穿着这件皮夹克。”

兄弟二人口吐白沫,互骂不休,这个场面令人昨舌。

“他俩是在给我们演戏。”铃木凑到宫地耳边悄悄地说。

“知道。”宫地点了点头。

然而,明知是一场闹剧,又不能不感到面前耸立着一堵高墙;因为如果让兄弟俩轮流穿皮夹克,那两名证人同样不能辨明哪一个是抢劫犯。哥俩的争吵在逐步升级,愈来愈凶了。

弟弟扬言要马上离开公寓分居:“跟这样的哥哥在一起真够呛,我连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下去了。”小柴利男叫嚷着,当着宫地和铃木的面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走。

“慢着!”宫地扳着脸制止小柴利男,“你们是嫌疑犯,不能随便乱窜。”

“反正我再也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了。眼下先住旅馆,以后再说,如果不放心,刑警先生可以跟我一同去,怎么样?”

“我们当然要亲眼看看你住何处啦。”铃木也扳着面孔说。

小柴利男拿出旅行箱,开始住里面塞衣物。宫地看着这一情景,觉得弟弟要分居不象是预谋的行动。可是,总不相信这是真的,而是又在要什么花招。

“出门之前,我们要搜查你一下。”铃木严肃地说。

小柴利男爽快地回答:“请!不过,您会失望的,因为我不是强盗。”

“搜一下再说。”铃木烦躁地说着,开始粗暴地在小柴利男的身上摸来摸去。

那种粗暴的动作,露骨地显示出了铃木内心的焦急和恼怒。铃木又查看了旅行箱里的东西,没有四十五万元现金。

“他身上只装有四万元钱,”铃木疲惫地低声向宫地说,“也许是四十五万元的一部分,但无法证明。”

“知道了。你跟小柴利男去一趟吧。”宫地吩咐铃木道。

宫地心想,说不定今天抢的四十五万元,还没有拿回来吧。

铃木和小柴利男走出了房间,哥哥小柴胜男嘴角上挂着讥笑,看着宫地问。“怎么不逮捕弟弟?”

“哼,会逮捕的。时候一到,连你也一起逮捕。”

“您别开玩笑;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干哪。”

“刚才这幕闹剧演得滴水不漏埃以为我们是三岁的娃娃?”宫地鄙视地说。

小柴胜男的表情有些变了,他再没有吭声。

宫地返回侦查总部。“我们又遭戏弄了。”他颓丧地向工藤汇抿,“虽然看出他们的争吵是骗人把戏,却又无懈可击,真窝火呀。”

“就算是一出闹剧,小柴利男离开公寓,似乎有点儿出乎寻常。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工藤思索着。

“我在回来的路上,曾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为了钱吧。”

“钱?分赃不匀,哥俩决裂?”

“不是。为了今晚抢到手的四十五万元钱。这笔钱恐怕又和上次一样,抢来之后马上装入信封,投进邮箱了。”

“没有随身携带?”

“是的。那座公寓已被我们严密监视起来了,使用同样的手法,第二次就不灵了。所以,他们又要出新花招,演出兄弟吵架的闹剧,小柴利男借机出走。”

“你是说四十五万元不是邮去旭日公寓,而是小柴利男住的地方吗?”

“我想是这样。”宫地话音刚落,铃木打来了电话。

“小柴利男住进了新宿二丁目s旅馆。他在服务台预付了三天的住宿费。”

——舞台上,从天棚悬垂下一条绞索,一个被蒙着双眼的男人,脖子被人掐着正往铰索里套。仔细一看,那个男人是森口。京子刚想呼救,不知不觉自己也被人绑住双手蒙上了眼睛。早川,五十岚,太地亚矢子也都姿式相同,正等候着和森口一样的命运。已经有人被吊起来了,尸体在令人恐惧地晃荡着,简直象肉铺里挂着的肉块。那是矢部和田岛。三个刽子手,从头到脚蒙着黑色的斗莲,他们正在淮备拉绞索。森口悲凄地哀嚎着,刽子手们置若罔闻,狠狠地把绞索一拽,森口离开了地面。京子惊叫起来。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醒了。湿乎乎地出了一身盗汗,两手手指麻木,大概是被恶梦魔住,双手紧握的缘故。京子眼望天花板,轻轻地甩动着手。

阳光已经充满了房间。看样子,快晌午了。曾睡在一起的森口,可能已到楼下去了,他睡过的地方凹成了一个坑。京子手指的麻木消除之后,仍不想立即下楼,她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田岛到底隐藏到何处了呢?不在旅馆里,必定是到旅馆外面去了。然而,没有滑雪板,走在这么深的雪中,真的和阉杀一样呀,那么,他为什么又走了呢?

“至此,对第二个人的复仇结束”的卡片,它是被淮钉在墙上的?从卡片上的语气看,象是断定田岛已经死了。真田岛信夫已经在东京遇害了,旅馆里这个田岛是冒名顶替,所以,“第二个人”是指田岛?还是指假田岛?“复仇”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件事京子总放心不下。前天晚上,京子半夜醒来时,睡在一起的森口不见了。他那时去哪儿了呢?总想问一问,又难开口,害怕听到可怕的答复,怕森口和田岛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另外又怕发现末婚夫是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人。所以心里火饶火燎的。

京子爬起来站在床上,心想,要想去掉心上这块病,只有找机会问一问森口。京子穿好衣服来到楼下,大厅里空无一人。听见干燥室有人说话,她就朝干燥室走去。男人们正在那里用木板制作木屐。用钉子把滑雪板上的小五金钉到木板中央,以便卡住鞋子。

太地亚矢子正排列着已作好的那些不伦不类的木屐,她告诉京子说。“说是穿这个东西,就能在雪地里行走。”

“和走雪鞋差不多。”森口放下手中的或计,手握锯子补充遵。

京子心想,穿上这种木屐,即使不会陷到雪里;也一定步履艰难。

“按人数做,一个人一双。”早川手里摆弄着做成的一支木屐对京子说,“如果k镇实在无人来援救,我们只得穿它走到那儿去了。

“穿它真能走到k镇?”

“可能很辛苦吧。不过,现在除了依靠它,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五个人的木屐都做成之后,咱们抓紧时间练习。”森口对京子说,“你快去吃早餐吧。”

京子点点头,一个人往餐厅走去。餐桌上给她留着面包、牛奶。她勉强地吃了几口。靠那种东西当真能走到k镇?会不会埋在途中的积雪里冻死?如果死的话,何必选择这种方式。

午后,五双既不象滑雪板,又不象木屐的代用品做完了。底面涂上滑雪板用的蜡,京子他们走出旅馆,开始了首次步行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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