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街道上人流如织,摩肩擦踵,热闹非凡。
正月十五这天,人们从家里吃完元宵都会结伴出门,看花灯,‘丢百病’。
楚歆走在街上,冬夜寒冷的风打在脸上,凛冽刺骨,伸手摸上去冰凉一片。她搓了搓脸,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遮住脸颊,阻挡寒凉的冷风入侵。
旁边钱宇凡发现她的动作,温声道:“冷了?”
“没有。”楚歆摇了摇头。
钱宇凡拉过她的手,温温软软,确实不凉。帮她往上拉了拉围巾,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拉进自己的衣兜里,道:“走吧。”
“嗯。”楚歆唇角上翘,柔和甜蜜的笑脸隐在围巾下面,只露出清澈透亮,弯成甜美弧度的眼睛。
街道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各处红通通的彩纸张贴着祝福的话语、商铺广告牌五颜六色的灯字、门口高高挂起红亮亮的灯笼。
街道上空拉上架子,架子上挂着红的、黄的、粉的、蓝的各色花灯,绘着精美的古风图案,人们从花灯架下络绎走过,宛如穿越时空,回到了古代的灯会街头。
楚歆和钱宇凡拉着手并肩走着,身旁是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家人、情侣、夫妻、孩童,在这个寓意团圆的节日里磕家欢乐,出行闲逛,满大街的人间烟火气息,平凡且幸福。
楚歆和钱宇凡走到街道的尽头,又拐入另一条街道,前方场地空旷,锣鼓声响,围了一圈人观看,走近才看见有人在表演舞狮子,红通通的狮子,腾翻、扑跌、跳跃,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身姿矫健,惟妙惟俏。
人们围着观看叫好,楚歆和钱宇凡也驻足看了一会。
正和着锣鼓声看得高兴,钱宇凡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机好像在震动,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下,果然在响。
锣鼓喧天的声音掩盖了来电铃声,只能靠触觉感受到手机在震动。
他拿出手机一看,看到屏幕上的备注他下意识把手机扣在身上,飞快转头看了眼楚歆,见她看舞狮子看得认真,他没惊动楚歆,悄声走到僻静些的地方,接通电话。
楚歆过了一会才发现钱宇凡没在自己身边。她左右张望看了下身边的人群,没看到钱宇凡,目光又往远处找去,在远处路灯下看到了钱宇凡,他打电话正说着什么,注意到她的视线看过来还对她挥了挥手。
楚歆不看舞狮子了,往钱宇凡那儿走去。
楚歆走到钱宇凡身边时电话已经挂了,钱宇凡拉住她抱进怀里,说:“抱歉歆歆,我不能陪你了。工作上出了点意外,必须马上回去修改,可能要工作到很晚了。”
俩人大学同校,钱宇凡大四已经在实习了,楚歆大三比钱宇凡小了一届,他们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
楚歆家在S市,钱宇凡是A市人,放寒假后俩人许久没见面,钱宇凡就在元宵节这天来S市找楚歆了,于是就有了俩人一起逛灯会的一幕。
“没事,工作重要。”楚歆理解地道,“问题严重吗?”
钱宇凡正好站在灯影下,光线有些晦暗,他的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楚歆只以为他因为工作出了意外心情不好,他说道:“不严重,改回来就好。”
楚歆道:“那赶快回去吧。”
俩人打了辆车十多分钟后就到了楚歆家小区外,两人下车,出租车掉头开走,钱宇凡把楚歆拉进怀里抱了抱,又帮她拉了拉围巾,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进去吧,外面冷。”
“要不我去你那儿陪你吧。”楚歆提议,两人半个寒假没见过面了,钱宇凡好不容易来S市见她一次,在一起还没待多长时间,他就要去工作,她想着时间还早,她可以去陪他待一会,看着他工作。
两人只要待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是好的。
“我工作很无聊,你去了会没意思的。”钱宇凡替她拢了拢吹到脸上的头发。
“没事,我不怕无聊。”楚歆说。
钱宇凡无奈地说:“你去了我会没法专心工作的。”
“那好吧。”楚歆道,知道他着急回去工作,拉了拉他的手,道:“那我回去啦。”
“嗯。”钱宇凡,“去吧,我看着你。”楚歆走进小区,回头看钱宇凡,笑着向他挥了挥手,钱宇凡看见后也向她挥挥手,楚歆转过身继续往里走,这回没再回头。
钱宇凡站在原地目送她,等渐渐看不到她的身影,才转身离开,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在楚歆家小区附近订的酒店,步行几分钟的路程,没一会儿就到了。
楚歆家离小区门口不远,进去第二排左边第二栋就是。
小区里灯火通明,元宵节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楚歆走到单元楼门口,想到钱宇凡孤单一人地回到住处还要工作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就停住了脚步。
楚歆看了看,时间还早,她决定回去找他,给他个惊喜。想着钱宇凡应该还没到宾馆,楚歆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围巾从她脸上滑了下去,露出白皙精致的一张小脸,此时微微喘息,冻的嫣红的嘴唇里吐出白色的雾气。
一路上没看见钱宇凡,直到跑到宾馆楼下,才看到通明的灯火下两道纠缠的身影。
明亮的灯光,美好的夜景,街道上拥吻的男女,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不知情的人也许还会感叹一句‘郎才女貌’。
楚歆刚才跑起来沸腾的热血还没热透,就让人浇了一盆冰水,‘唰’的又冷了下去,前所未有的冷,比这寒冷的冬夜还冷。
她胸膛微微起伏,运动过后的喘息止不住,白色的哈气随着呼吸一进一出,眼前的世界也随着潮湿的水雾逐渐朦胧。
许是有所感应,钱宇凡抬头看了过来,看到凝望着他们的楚歆,瞬间变了脸色,“歆歆!”
那女人转过身来拉住钱宇凡的胳膊,看见楚歆嘴角弯起,似得意又似挑衅。
楚歆看见女人的脸就认了出来,是钱宇凡的前女友,也是他的初恋——汪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