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街离这不算远，总共路程也就几分钟，两人站到街口时却见月明星稀，四周一片冷清。

时川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回头问道：“你确定现在来问？”陆卿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眯着扫了一眼街面：“放心，热闹着呢。”

时川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眼角跳了两下。

陆卿迈步向左侧第一家店走去，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回应，抬腿踹开捉住了一个离房门最近的黑影笑眯眯说：“你好啊，我是个外地游客，我朋友前几天在这条街上买了幅画，结果鉴定发现是伪造的，你看看知道是谁卖的吗？”

“...啊？”时川转过头去，感觉方才还是一片死寂的街道顿时热闹起来。

再抬头看见陆卿把手中东西“砰”的一下甩进了门槛里，门上瞬间陷下去了一大块，陆卿头也不回的拔腿走向了对门那家又敲起了门。

时川感觉脑子一个变五个大，愣神的功夫陆卿已经砸完了第二户，向第三户走去。

有了前面两个做例子，第三户的鬼影飞速的向后躲，时川忍不住抬手要制止某个人单方面的施暴行为，却见街的另一头亮起一盏灯，陆卿转身和时川对视一眼，松开了手中的鬼影转身走向了微弱的灯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两人借着微弱的灯火看清了声音的来源，一位头发脏乱的老人坐在旧毯子上，手中撑着一杆旗帜，随风飘扬的旗下挂了个诡异的红灯笼。

陆卿将手中画卷对着他摇了一下，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向了陆卿手中的画卷，叹了一声，左手一挥，那大旗指向道路的尽头，时川皱了皱眉，“这条路刚才还看得见头，怎么一会儿就起雾了？”

陆卿将画卷收好，拉住时川的小臂，站定后又改成了袖子，“这叫指路人，专门为游离在人间的小鬼指引向鬼界的道路。”

说话间白雾已然没过两人的腰线，时川只能加紧脚步跟上去，含糊地应了几声。

时川感觉眼前的白雾就越浓，哪怕是近在咫尺的陆卿都快看不见了，突然他眼前一晕，骤然抽回了手扶额，片刻他抬头看向，四周已然白茫茫的一片，哪还有陆卿的影子。

他“啧”一声，周身的空气慢慢冷下来，漫天的白雾突然变成了飞雪，凛冽的寒风夹着刀锋似的雪片划过脸颊，时川抬手抹了一下脸，骤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是一袭似雪的长袍，腰间悬着把桃木剑。

他回头看去，来时的脚印连成一条蜿蜒连绵的细线。

没有来处，没有目的，像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山路。

时川漠然地向前走着，身上的寒冷麻木着他的神经，好像从始至终这条路上就只有自己一人。

“阿川！！”时川感觉脸颊好似被火烧了一样，猛地闭上眼，整个人被逼得连退好几步，还没看清雪地中火墙从哪儿来的，一个黑影就从火焰中冲过来抱住了他。

刹那间，时川眼中雪地和飞雪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破败的小道，身上的知觉被陆卿的体温渐渐捂的恢复。

时川哑着声开口问道：“到了吗？”陆卿死死抱住时川，感到怀中人的体温一点点回来，他才把头埋在时川颈侧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阿川....”

时川察觉身上人身体不住在颤抖，想要推开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改成用手掌温柔的在对方背上拍着，小声道：“我没事了，你先起来。”

陆卿蹭了蹭时川的肩，可怜兮兮道：“我痛，”时川心一紧，这怎么救个人还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