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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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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内】

【陈府】

萧瑟秋风起,吹不散练武场上陈施琅的一身热气。他练弓箭已有两柱香的时间。

在这个霜降的季节里,他身着单薄的练功服,任由汗水直流,却浑然不觉寒意。他的掌心布满了厚厚的茧子,那是无数次拉弓射箭留下的痕迹。

“二哥,歇一歇吧。”

身后传来陈涏的声音。

陈施琅放下弓箭,转身看向陈涏。他的眼神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陈涏走上前,递给他一条帕子。

“擦擦汗。”

陈施琅垂眸盯着他递过来的帕子。就在陈涏以为他不会接时,却听到他轻笑了两声。

“谢将军是涏儿气走的?”陈施琅说罢,便从他手中接过了帕子。

陈涏背脊僵了一瞬,垂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搭在了弓箭上。他没有回答陈施琅,反而用相同的语气,说着话不相同,却本质上意思不变的话:“那沈大人是……二哥气走的?”

陈施琅擦汗的手倏然顿住,想起沈南萧临走前的玩笑话,他脸色不禁冷了几分:“你与谢小子关系不一般。”

“二哥别,涏儿在塞外生活二十余年,又是在魏王膝下撒泼打滚长大的,与他打交道自是最多,关系自然不一般。”

陈涏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弓箭,丝毫不管他二哥看他的眼神变化。

本在庭园处闲来无事凌殇,遭陈施琅的威胁,只好帮着换香。

此时此刻,凌殇满脸写着“不爽”二字。

哪怕谢靖天临走前让他帮忙照顾的陈小公子来了,他也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们。

“你明知所指为何意。”陈施琅眉头微蹙,眼神幽幽,周身散发与生俱来的桀骜之气,语气凛冽:“涏儿,莫要与我装糊涂。”

寒风瑟瑟,宛如锋利的箭羽,毫无预兆的灌进了陈施琅的衣领里,又加上练了两柱香的弓箭,冒了许久虚汗,冷风一吹,多少让他有点畏冷。

陈涏目光始终落在弓箭之上,他狭长的眉眼透露着野兽的凶猛,但手上打量弓箭的动作却未消减半分。

良久,他半阖着目,闷声道:“定州原先与东北之地一样,是一座死城。崇渊帝为了开疆扩土,将定州封给了翼王。今又因边疆战事不断,受命奉守边疆。”

当年东北之地之所以是死城,也与“长恒之乱”有着莫大的关联。

若不是崇渊帝派翼王去驻守,恐怕到现在还是一座荒芜人烟的死城。

陈涏言罢,顿了顿,哼笑了两声,方偏头直视陈施琅的双眸,语气悠然,听起来又点幸灾乐祸:“定州是翼王的管辖之地,有翼王的人把手,论二哥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能把手伸进定州吧?既如此,二哥怎能放心得下?”

陈施琅自是懂他的话外之音,他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邪肆:“涏儿,你今日话格外多。”

陈涏一听,拔弄弓箭的手忽然顿住,仔细琢磨后,他心里顿时不爽了,反驳的语气已然到了嘴边,余光便瞧见屋檐上趴着一位瘩里瘩气的浪.荡公子。

而浪.荡公子单手撑着头,时不时哼着小曲,嘴里叼着的木芙蓉(菊花),随着小曲的哼起,一颤一颤的,好似冬日里那屋檐下要掉不掉的冰锥。

陈施琅见这位在塞外多年的弟弟,没有顶嘴,不禁感到有些怪异,一抬眸,便瞟见人的心思更本不在这之上。

他愣了好一会儿,顺着视线望去,便发现了他的“狐朋狗友”——李封年,正一脸无语且用戏谑的眼神望着他们。

陈施琅叹了口气,捏了捏略有些堵塞的鼻子,对着屋檐上的人嘘寒问暖道:“李大公子好久不见。怎的?这大清早的过来,是有事?还是说,又来像少时一样,过来曾早膳吃?”

李封年右眼一直跳,他心觉不妙,当即吐了嘴里的木芙蓉(菊花),坐得拘谨端正。

陈施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眉头微挑。

李封年见此,“呸”了一声,曲起食指,指着院中央的陈施琅,大声嚷嚷:“陈颂景,本大爷可是拿你当过命兄弟,莫要心里揣着法子,千方百计的来迫害我!”

——到底谁迫害谁!

陈施琅如是想。

李封年是他朋友没错,可这朋友终究是两面三刀的家伙。若不谨慎点,便落了把柄,遭他陷害。却又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这是那谁谁谁逼害他做的。

而这人表面上和谁都玩得来,却又没有跟任何朋友深交过,但……旁人私底下的丑事,却被他李封年摸的一清二楚。

“过命兄弟?”陈施琅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竟呵了一声,抱胸揶揄道:“你李京怔,别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的‘过命兄弟’就好,否则……本公子可担不起。说吧,来这儿何事?最好别唧唧歪歪的吵人烦。”

李封年却倏然卡壳,杏眼瞪得圆溜,嘴角微微抽动,心里一阵郁闷——本大爷在他陈颂景心里,竟是这样?

不过……

李封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

你真是坏透了!李京怔。

站在陈施琅身旁久而不动的陈涏,骤然转身离去。他此番举动,将还沉浸在怼人中的陈施琅拉回了现世。

屋檐上的李封年摩挲着下巴,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身形消瘦的陈涏。他似乎是觉得稀奇极了,看陈涏的眼神不怀好意。

陈施琅察觉了他炙热的目光,侧身,下意识挡住他的视线,双目沉沉,厉色道:“李京怔,本公子劝你最好老实点……”

敢打涏儿的注意,我要你不得好死。

正往廊下走去的陈涏听此,驻足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他终没多想,便与廊下的凌殇一同进了内殿。看样子,是打算换官服,去大理寺代职。

而陈施琅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何意,身为狐朋狗友的李封年自是知悉的。

看不到陈涏的身影,李封年顿然焉了,只见他微蹙的眉心,喧嚣着己身的不满。

但碍于自己是有事前来,也不好当面反驳陈施琅。只是扭头撇嘴,嘀咕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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