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注意到从一旁靠近的叶言表,将手里的布洛芬递给他,“好些了吗?”
叶言表微笑着接过那盒布洛芬,放在茶几上。
紧接着,挨着他坐下。
手背不经意擦过季墨的手臂。
一种很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的温度,季墨冷得咬了咬牙。
“怎么突然生病了?”季墨轻声问。
话音落下的时候,季墨抬眸发现叶言表嘴唇有些红。
是正在发烧的原因吗?
他在心里想。
但他的身体这么冷,难不成是低烧?季墨一时间没有把握。
叶言表看着他,淡淡说:“换季的时候,容易感冒。”
季墨点了点头,叶组长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换季,天气忽冷忽热的,也很容易生病。再加上上周去罗马尼亚出差,他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多重因素下,病倒也是情理之中。
他最近东想西想,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叶组长,在叶组长请病假后才发现。
他心里有些责备自己的疏忽大意。
但叶言表似乎并不怎么在乎。
“你能来我就已经很感谢了。”叶言表认真说。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季墨觉得耳边跟着心口一样,痒痒的。
“不……”季墨慌了一下,“应该的……”
“倒是你。”叶言表抬手,指尖又绕起他耳后的碎发。
“你饿吗?”
季墨听到他的话,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有些饥饿。
这种饥饿感被压在无力感的下面,以至于他一直没有察觉到。
季墨想到之前给叶组长带来的麻烦,还有他现在手腕上依旧缠绕着的白色绷带,立刻摇了摇头,“不、不饿。”
他没得到立刻的回答,抬眸看过去,发现叶言表撑着头盯着他。
他们的距离很短,季墨几乎能看见他深棕色的虹膜。
他的眼神,几乎要将自己洞穿了……
“为什么说谎?”
季墨头一回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叶组长给他一种了解自己全部的错觉。
在他恍然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欺在了属于劣势的下方,他的后背抵上柔软的沙发。
他在发现叶言表在解开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的时候,立刻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不用。”他坚定道。
叶言表微眯起了眼睛,垂眸盯着他,“为什么?你讨厌我?”
“不是!”季墨急得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似乎被叶言表压制住了。
他觉得自己如果用力的话肯定能阻止叶言表,但他又顾虑到动作过大会扯到他手腕的伤口。
如果他在这时候闻到血腥味,场面一定会失控。
“你饿了,食物在你眼前,为什么不吃?”叶言表此时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季墨还想挣扎着狡辩,说自己不饿。
但叶言表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你打算和其他吸血鬼一样外出捕猎?”
“你要学着他们咬死其他人类?”
叶言表说出的话让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是……”季墨很弱地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很害怕叶言表会以为他是像安德列那种疯子,但现在的事实,似乎让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况且,他也一样,在闻到血腥味的时候,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叶言表终于放缓了语气,“我想成为你的血奴,你只喝我的血,不行吗?”
季墨的第一个念头是绝对不行。
“你该吃点东西。”叶言表柔声说,冰冷的指尖抚过他的额角,“我不会出事的,你也不会伤害我,可以吗?”
季墨承认自己现在很想答应他。
叶言表解开手腕上的绷带。
迟来的理智告诉自己要拒绝,但随着白色的绷带被扯下来,季墨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了。
“不需要假装,亲爱的。”耳边是轻柔的诱导声。
现在,他仿佛只能看到鲜血。
血液的味道不断萦绕着他的鼻尖,他一下子晃了神,尖牙再度刺破皮肤,纤细、白皙的手腕被他捧在手里。
“做得很好。”一道冰凉抚上了他的眼睛,动作很缓,轻柔地摩挲着。
季墨混乱地想着。
光是这几天,他就咬了叶组长很多次,以后,会越来越严重吗?
直到口腔里充斥着血液的味道,他逼迫自己清醒过来,他松开牙,向后退了一步。
小心地看着叶言表拿出新的绷带,重新缠在伤口上。
“要、”季墨弱弱地问,“上药吗?”
会不会感染?会不会破伤风?
叶言表单手将绷带打了一个结,微微笑着说,“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听到他的话,季墨勉强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