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六点了。”
“啊?”
江夏立马从床上起身。
换做平时,至多睡一个小时她就会醒来,今天却睡了三个多小时。还好林昱桁把她叫醒了,不然她第一天见研究组就得迟到。
帮江夏把制服穿好,林昱桁又把充满电的传呼机放进她腰间的口袋。
随手梳了下短发,确认没有遗漏,江夏穿上作战靴。
“走吧,去饭堂,不能让他们等我们。”
林昱桁叫住她,手里拿着杯子,“等会,喝两口水先。”
江夏的坏习惯很多,比如晚睡早起,不爱喝水。不到渴的不行那一刻,她不会主动去找水喝。所以林昱桁时不时就给她倒杯水,又盯着她喝完。
江夏接过他递来的水杯,老实的喝了两口。
“再喝一口。”林昱桁说。
江夏又老实的喝了一口。
……
林昱桁觉得他下次要直接说喝半杯,或者喝一杯。
把杯子放回桌上,江夏拉着林昱桁出宿舍,下了楼梯又松开拽着他的手。
两人朝食堂走去。
传呼机里传来巴德曼问她在哪里的声音。
江夏熟练的抽出腰间的传呼机,“我到食堂了。”
知道她已经到了,巴德曼也把研究小组的研究员们从基地中心的办公室带到食堂。
江夏和林昱桁起身迎接。
巴德曼先向研究小组介绍江夏和林昱桁,
“Sara,是我们反偷猎部门的负责人,也是此次带领研究小组的向导。Lin,是我们基地的投资方,此次行程也会全程参与。”
这次来进行调查研究的小组由五名成员组成,巴德曼按照年龄大小依次介绍。
“这位是研究小组的带队导师,贾内拉博士。”
贾内拉博士慈眉善目,长发挽起来扎成低丸子头,看起来很温柔,让江夏想起自己读研究生时候的导师。
“这位是佩拉,目前是博士三年级。”
佩拉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眼神犀利明亮,高马尾辫飒爽又利落。江夏很是惊讶,读到博士三年级,佩拉居然还有茂密的头发。
“这位是阿卡西亚,目前是博士一年级。”
阿卡西亚的齐刘海短发让她看起来很是稚嫩,不像是博士一年级,更像是刚上本科的高中毕业生。
江夏觉得真神奇,她们都读到博士了,看起来还精神饱满。
想当年她读研究生的时候,每天被各种英语德语的文献折磨得快要疯了。
“这位是卢卡,目前是研究生二年级。”
卢卡看起来有些内向,因为巴德曼介绍到他的时候,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点头,但耳朵红透了。
“这位是雷斯,年龄最小的孩子,开学才要读大二。”
江夏的目光随着巴德曼的介绍投到雷斯身上。
雷斯一头棕发,留着微分碎盖的发型,笑着的时候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两颊凹下两个酒窝,透绿眼珠明又亮。很是符合他男大学生的身份。
“Hi!你们好,我是雷斯。”
他笑着朝两人挥手,准确来说是朝着江夏。
江夏点点头,回应他,“很高兴见到你们,欢迎来到阿尔法德保护基地。”
随后巴德曼招呼大家入座。
基地食堂的桌椅跟大学食堂的构造一样,都是一排排连在一起的椅子,一桌可以坐八个人。
两边的人加起来正好八个。
于是林昱桁、江夏、贾内拉导师、巴德曼坐在一排,四名学生坐在对面的一排。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雷斯正好坐在江夏对面,只是从露齿笑收敛成了微笑。
反而一贯面带笑意的林昱桁此刻一脸严肃。
毛头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大胆又直接。
偏偏雷斯又生得一副俊俏模样,棕发绿眼,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连白皙的皮肤都透着青春的气息。
一顿饭吃得林昱桁很是憋屈。
晚餐结束后,巴德曼和江夏负责将研究小组送回各自的宿舍,林昱桁也跟着一起。
贾内拉导师住单人间,佩拉和阿卡西亚住一间双人房,雷斯和卢卡两个男生自然也是一样。
将他们都安顿好,巴德曼回了办公室,留下两人独处。
江夏选择先把人带回自己宿舍,这里离她宿舍更近。
林昱桁跟在江夏身后,两人一路沉默。
回到宿舍后,江夏把门关上,打开灯。
“男大学生好看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
说实话,好看,洋溢着青春活力。
但她不敢说。
“喜欢年轻的?”林昱桁又问。
“没有,没你好看。”
江夏转过身说,这也是实话。
林昱桁正要开口,江夏的传呼机响了。
“Sara,热水机在哪里呀!”
雷斯活力满满的声音回荡在两人耳边。
江夏的眼神莫名有些飘忽。
刚摸到传呼机,林昱桁的手就覆在她手上,阻止她要拿出来的动作。
“他故意的。”林昱桁说。
江夏抬眸跟他对视,有些犹豫。
就算雷斯是故意的……
“那我也要回答他,林昱桁,我是负责人。”
林昱桁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也有私心。
僵持了一会儿,林昱桁还是收回手,这毕竟是她的工作。
在生意场上,竞争时刻都存在着,比如游客纠结选择哪家旅行社。
这就是在比较哪家旅行社推出的项目和路线更吸引人,更值得他们消费。
林昱桁的公司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就是在这样的竞争中赢了一次又一次。
他早已习惯这样关乎名利的竞争。
但是在感情上,林昱桁是第一次感觉到危机。
泰德将爱慕藏在心底,较为内敛,而江夏是需要别人主动迈出第一步她才会有所反应的,所以泰德对他构不成威胁。
雷斯就不一样,年龄有优势,外貌也不差,又活力满满,才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可以跟着研究所的学长学姐一起出来考察,专业能力自然也是不可否认的强。
最重要的还是他很主动,什么都不怕。
至于金钱问题,江夏压根不在乎钱的多少。
所以林昱桁有些紧张。
尽管对方刚来不到一天,还没有做什么事。
江夏正在认真回答雷斯提出来的问题,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心里想了这么多。
把想出来的问题都问完了,雷斯才说:“谢谢你,Sara,我以后有问题还可以问你吗?”
闻言江夏再次抬眸看过去。
林昱桁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直看着她。
“当然可以……”她默默地说。
“好的!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雷斯说完,江夏毫不犹豫的关掉传呼机信号。
巴德曼说了,这两周时间她不用参与任何行动,斯洛和泰德会负责,她只要带好研究小组的行程,所以不会有要紧事找她。
“那个,嗯……就是……”
江夏又莫名其妙的语无伦次。
因为雷斯没有做过界的事情,他问的只是基础的、跟他在基地日常生活相关的东西。
从哪哄起?
“就是什么?”林昱桁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不要因为他不开心。”江夏接着说,“他只在这里待两个星期就走了。”
“我也只在这里待三个月。”
说完这句话,林昱桁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江夏神色自若的看着他。
然后她说:“可是你靠一个模糊的身影已经在我心里待了五年。”
每一个字都如同敲打鼓面的鼓槌,一下又一下落在林昱桁心上。
林昱桁心底翻起一道又一道浪花,反应到脸上就是一阵绯红的热。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昱桁感觉心跳的声音似乎要穿透耳膜。
江夏轻而易举就抚平他因为紧张和醋意而起的褶皱。
“别担心,你没出现的二十六年我都没有对别人心动过……何况你来了……”
怕扯到她肩膀,林昱桁轻轻将江夏搂进怀里。
脸埋在他胸膛,江夏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却仍清楚。
“再说了,你不是说我俩命中注定吗?”
林昱桁大脑短路了一般,想不出说点什么才能很好接住江夏的话。
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略带颤抖的“嗯”就再没声音,江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你不会又哭了吧?”
“我才没有……”
林昱桁说着,手掌护着江夏的后脑勺,将人抵在门板上,低头吻下去。
江夏觉得还好她提前把传呼机关掉了。
这次终于不会有人来打断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