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通了线人,想窜进保护区。”
怕占用老大的宝贵时间,刀子六答得简短,但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回对面没有沉默,很快有了回应。
“把蒙巴萨那个点放出去吧。”
呼呼风声之下,男人的声音显得低沉平稳,刀子六却能听出其中蕴藏的怒气。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的。”刀子六郑重承诺。
-
病房里。
只是简单的小手术,江夏很快就醒来。
又因为麻药劲还没过,她感觉不到疼,目前的状态就跟刚睡醒差不多。
江夏睁开眼,因为灯光太亮,又闭上缓了会才再次睁开。
林昱桁一直坐在病床前,在她第一次睁眼的时候就发现了,“醒了?伤口痛不痛?头晕不晕?饿不饿?渴了没有?”
江夏又闭了闭眼,缓缓抬起手,想制止林昱桁再问下去。
就算头不晕,现在都要给他念晕了。
但林昱桁会错意,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我在这。”
“我......咳咳……”
江夏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有些缥缈,“我知道,我说你别激动。”
“噢......”
林昱桁把病床角度调高,让她可以靠着,舒服一些,又端来提前放了一次性吸管的杯子,让她喝水。
江夏确实口渴,因为行动前她一般不喝水,怕突然尿急,影响工作。
有些着急地喝光一整杯温水,江夏靠回病床,双手搭在被子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维也纳的事?”
除了依旧有些苍白,江夏看起来跟平时无异。
但林昱桁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把水杯放好,林昱桁按了个铃,让贝蒂过来确认江夏的情况。
贝蒂来的很快,几乎是按完铃的下一秒,她就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检查了一番,贝蒂松了口气,“现在没事。”
因为麻药劲还没过,等会过了她可能才有点事。
贝蒂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两人,林昱桁没有坐回她床边的椅子,而是坐到了沙发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江夏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林昱桁这才回答她:“等你发现啊,我人都送你面前来了。”
“你在哪看见我的?”江夏问。
“慈善晚宴的时候,巴德曼放的宣传视频,就是那个帅帅的欧洲记者采访的视频,你在左下角漏了个侧脸。”
林昱桁直视着她。
江夏关注到另一个重点,“你不会早就暗恋我吧?那一点你都能看出来是我。”
林昱桁也不否认,“是。我还给你留了张纸条,交给护士,让她在你醒后转交给你。”
“我没收到。你写的联系方式?”
江夏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没有收到,但她可以保证不是她弄丢了,而是真的没有收到过。
她忍不住笑,“你好蠢啊,还写联系方式在纸条上。”
林昱桁沉默了会,又一脸正经,“我写的银行卡号,等你直接给我转账。”
......
江夏收回笑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言以对。
这回轮到林昱桁看着她笑,“现在你可以跟我在一起了,没说过我。”
“行,我本来也没打算拒绝你。”江夏答应得没有犹豫。
听到她说这句话,林昱桁站起身,走到病床边,正要有所动作,旁边柜子上江夏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自从林昱桁来到基地后,江夏的手机就不再随意丢在宿舍,而是天天带在身上,怕林昱桁找不到她人。
除了林昱桁抢她冰淇淋那次,她又忘记带了,其它时候江夏几乎没忘记过。
刚刚贝蒂给她脱制服换病号服的时候,把她手机拿了出来转交给林昱桁。
是林昱桁放在床头柜上的。
林昱桁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害羞个什么劲,坐那么大老远,走过来这点时间都够他亲上了。
瞥了一眼来电信息,江夏说:“你帮我接一下,说我还没醒。”
“嗯。”
拿起江夏的手机,林昱桁照她说的做,接通名为伊莎贝尔的电话。
伊莎贝尔不认识这个声音,只当是江夏随手拉了个队员应付她,让林昱桁打开免提。
然后她的声音响彻病房。
“Sara,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早点回来跟我一起挨骂!不要留我一个人!”
伊莎贝尔为什么知道江夏装晕?
因为上次她也是这么做的。
当时江夏打着电话的同时推开病房门,发现电话里沉睡中的伊莎贝尔公主正美美吃着水果。
但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回基地挨的骂。
伊莎贝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林昱桁问为什么今晚只看见她一个人执勤。
江夏实话实说。
安德鲁找的所谓线人,正好伊莎贝尔认识,也是她的线人。
他把事情告诉伊莎贝尔,这头赚她人情,那头赚安德鲁美金。
伊莎贝尔和江夏便决定将计就计,毕竟抓到一个就有可能端掉一窝。
况且这个买信息的人一看就有钱无脑,一次给人五万美金,远高于市场价数十倍。估计是哪家盗猎集团想要有所成绩证明自己的小少爷。
她们让线人给安德鲁安了个定位器,跟他说那是防信号屏蔽的芯片。
至于探测仪嘛......本身就给了安德鲁一个时好时坏,已经不用了的。
他居然都没发现。
安德鲁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进入保护区,也是江夏提前安排好的。
但他晃悠到救助中心这真是意外,江夏原先给安德鲁定的目的地是她执勤地附近。
正好这也能给队员们当作一次实战演练,还有机会套出其它信息,怎么样都不亏,甚至可以一石二鸟。
至于前一天晚上开进来试探的两辆车,江夏觉得那批人和安德鲁肯定是一伙的。
他们明显不知道安德鲁会突然出现,所以现在迟迟没有动作。
现在只要等安德鲁醒来之后问他具体情况如何就好了。
当然,如果他不说,也行。
只要把抓到安德鲁的信息放出去,对方会主动找上门来。到时候安德鲁就会是他们谈判的筹码。
“你们这么放心,两个人就敢单挑对方一队人?”
林昱桁听完江夏的描述后眉头紧皱,觉得她们有些过于胸有成竹了。
先不说昨晚开路的车,光是安德鲁,万一他是冲着江夏这个负责人的名头来的,想要取她的命邀功呢?
再说她们推测安德鲁是盗猎集团一员这回事,那他从小耳濡目染,万一这也是他的计中计呢?
林昱桁不敢想。
“我俩不是......”
江夏正要狡辩,林昱桁打断她。
“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江夏第一次看见林昱桁这么沉重的表情。
“不是......”
不知道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在否认他的提问,江夏突然捂着左肩前的胸口,表情有些痛苦。
林昱桁仍旧一脸严肃:“这样也没用。”
拿生命开玩笑,这不是装一下病痛就能过去的事。
况且,如果她们两人不那么冒险,多安排一些人,江夏绝对不会受伤。
还好江夏没有说受伤时候的具体情况,如果林昱桁知道当时她一对二,后来又二对一,在二对一的时候还受伤……
“不是,真疼,麻药劲过了。”
江夏双眼紧闭,又悄悄睁开左眼瞄他一眼,“哎呀......疼死我了。”
林昱桁不为所动,甚至双手交叠环胸,在椅子上坐下,“疼着吧,下次就长记性了。”
但盯着她的脸刚说完没两秒,林昱桁还是站起身按响护士铃,又转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