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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必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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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哗啦哗啦……”

有脚步声混合着锁链声,走在其间,有冷风贯入,不知何处,墙上烛火摇曳,光线忽明忽暗,照得这天牢越发阴森可怖。

每呼吸一口气都夹杂着潮湿的霉味和混合铁锈味的臭气,每走一步,脚下隐约能见到斑驳发黑的痕迹。压抑,窒息,让人越发想逃离。

“喂,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旁边的囚牢里突然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吓了夫芥一跳。

见夫芥二人不理他,突然歇斯底里地摇动着栏杆,开始哭喊了起来。

“看样子是疯了。” 二人见状,立马离开。

“下官拜见侯爷。”

这只怕是天牢最干净的地方了吧,夫芥看了一圈,直直盯向眼前这间囚牢里的人。

即使头发散乱,衣服脏污,依旧是精神奕奕,不急不躁,就是看着比那日瘦了些。

夫芥心中感叹。

“丫头,公子和我家阿竹可好?”

闻声看向旁边的监牢,李关直起身,满是沧桑的老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姿态很是惬意,不像是在坐牢。

只是后背上尽是狰狞的伤疤、翻卷的血肉,若是细看去,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倒像是在强撑。

“公子和阿竹都挺好的,还长胖了些。”夫芥笑笑。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李关垂坐在地,不再言语。

夫芥见状,收回眼神。

“侯爷可还好?”这会开口的人是方尧。

只是符子桉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而是轻咳了几声,略有疲态。

“你不该来的。”

转眼直视着夫芥,仍有威严和压迫感,“你可知我要你来是做什么?”

四目相对,夫芥坦然道:“无非是死。”

“此事若是不成,只怕你想死也难了。”

“……”

收敛笑容,身子微微前倾,符子桉冷声道:“我要你以侯府之名去刺杀当今和太子,你可敢?”

夫芥不答反问:“当今一死,储君无人,朝堂将倾,天下大乱,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符子桉静默不语。

他也在赌。

夫芥又问道:“这件事若是能成,你们可能活?”

符子桉盯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大笑,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君为臣纲,为臣者不忠不义,自是不敢苟活。”

“那为何只救阿离?”符楠儿可还在这牢里。

符子桉眼神锐利,微微眯眼,“荣华富贵这么多年,也该偿还了。”

当年之事,他也知情!

“哎呀,二位大人,你们快些走吧。”远处有一狱卒急急跑来。

“方大人,快走吧,马上巡逻的人就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方尧朝着符子桉深深作了一揖,然后转身离去。

夫芥张了张嘴,到底也没有将符离的话说出来。她想,在最后,还是给这位不称职的父亲留一点念想吧。

回头看了眼牢中二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衣摆忽然被人拽住。

夫芥低头看去,只见一人蓬头垢面,衣衫散乱,侧躺在地上,一双眼无神地望着她。

看身形,像是个女子。

“你是那个残废的人吧?救我出去。”

夫芥皱了皱眉,本来没看出是谁的,听这声音和语气,倒是知晓了。

前方的方尧见夫芥停了下来,也走了过来。

夫芥使劲甩开她的手,冷声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你就更不应该求我。”

“你可是差点害死我的人。”

“可你现在不还好好活着吗?”

又有一人走至面前,符楠儿看清来人,眼中忽然有了些神采。

“方尧,方尧,你救救我好不好?”说罢,还撑坐起身,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又将大开的衣衫往外拉了拉。

一旁的狱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方尧皱着眉,转过了脸,“还请楠儿小姐自重。”

夫芥忽的一乐,上下打量了眼符楠儿。

这女人怕不是疯了吧?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夫芥转身就走,她可没时间在这儿耽误了。

方尧见此,也快步跟了上去,不再理她。

“方尧,你这个负心汉,你救我啊,我还不想死。”

“都是那个贱女人迷住了你……”

“我不想待在这里,求求你救救我吧……”

声音尖锐凄厉,在这天牢里响彻,带着些鬼哭狼嚎般的绝望和无力的挣扎。

她是可怜之人,也是可恨之人。

出了天牢,夫芥就被人送进了皇宫,速度快得让她感觉这皇宫已被渗透成了窟窿。

只是可惜的是,送她进来的人只是拿钱办事,将她扔在御膳房,随便安排了个杂事就走了。

夫芥每日要做的事就是劈柴。

倒是让她想起严老头那句“你的力气在皇宫可不怎么管用”,这不就用到了嘛。

一时有些好笑。

这日正抱着劈好的柴火往柴房去,眼前猛地一暗,身子歪倒,手里的柴火掉了一地。

夫芥靠坐在台阶边大口喘气,等眼前再次清明,望着微沉的天色,无奈苦笑。

这幅身体力气大是天生的,与吃得多不多毫无关系。上次落水一事,夫芥就知道这具身体亏空,即使吃得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就像拿着粮食补天坑,填的再多,还没漏的多。

看来快要到头了啊。

夫芥站起身,拍了拍手,将木柴一根一根的捡起,褐色的双眸在变暗的天色中渐深。

她还记得出天牢之时,看到一群候鸟南飞,那时她问过方尧几句话。

“为何此时让我来?”

“十五日之后将有秋宴。”

“我一直不明白,侯爷为何确定我会来?”

候鸟在远方的天边划成三角弧线,有只候鸟落在了后面,急忙追赶。

“若是姑娘不来,也会有别的方法。”

别的方法?会是其他人吗?还是说会用很多人牺牲的方式?

夫芥皱眉,直觉这个答案并不怎么好。

她想到了自古最多的方式,逼宫。往往也是死人最多的方式。

抱紧手中的柴火,往柴房里走去。

“你们可给我紧着些,秋宴上要出了什么事,咱家拿你们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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