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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二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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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沉了下去,会议室外的楼道里,排队等着录口供的相关人员也逐渐越来越少。一个傍晚下来,高勇竟然被这一下午强度的工作搞得头昏脑涨,手腕发酸。

这确实也不能怪她,因为录口供的过程实在单调无趣。实际上医护人员的口供基本上出入不大,而且急症室的医生护士提供的供词和陈晓露的供词甚至像连续剧一样可以前后衔接得上。无论是病患接收时间,还是病患的生命体征状态都与陈晓露之前提供的口供完全吻合,况且这些事情也确实不太可能说谎,毕竟急救电话和接收时间,以及死亡通知书下达的时间,都是详细记录在案的。就连救护车上医疗耗材也都因为按项收费,所以登记的一清二楚。用了什么药,用没用对药,全部可查,一清二楚。

通过医务人员的口供,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是医生耽误救治和医疗事故的情况了。

“很显然,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医疗事故,我看啊,这案子就是姓苏的一家子小题大做,想趁机讹医院一笔。至于投毒嘛,说实话,可能性也不太大,您说呢?”高勇刚刚记录完所有的医护人员的口供,现在站起来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向孙乐梅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孙乐梅揉揉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两人盘问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医院下班铃打响,太阳又沉沉西下后,才算结束第一部分的口供询问。

除去救护车上的三人、急救室里的五人外,急诊门口的传达室门卫、急诊大厅的医护人员,孙乐梅甚至还特地嘱咐高勇随机找了两三个急诊室大厅里当时的围观群众,大家在没有提前商量过的情况下,众口一词,都说两个老人送来的时候已然面色死灰,一看就是在路上已经不行了。

“我们这边接收到患者的时候,是下午的3点……3点40多,具体的时间还得看传达室的门卫和急诊当值护士的记录。但是这个时间肯定大差不大,绝对不存在拖延的情况,除非路上有拖延耽误了病情,但我可以保证我们医院的急诊科绝对没有。”接诊医生非常笃定地回答。

“啊,救护车到达时间,我瞅瞅啊!”门卫大爷拿起了一个脏兮兮的本子拉远了距离翻到当天下午的记录,呐,这写着呢,下午3点39分,有零有整的。啊,放心!我都干了多少年了,你去跟院领导打听打听我,我老倔头站岗20年来有没有出过错!好笑,我好歹也是个退伍老兵好吧!这点职业素养难道能没有吗?!”

“看到了啊!嘿呦,三台单架,医生护士都在门口守着帮忙转移呢!那阵仗能不留意嘛!用到了全上沪最大的救护车啊,一次装五人的那辆!什么?哦,那我感觉应该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已经那什么了……”

“看到还不如看不到!……怎么跟您说呢,就是,担架上的两个老人,一看就已经不行了,死者为大,咱也不说别的了,医院里生老病死也是常见,是吧。”

“是,就是那气色和状态一看就是已经气绝身亡了的,和那种昏迷还是有很明显的不同的,哎呀,总之你要是在现场,肯定一眼能看出区别的!”

“我们这边登记的是下午3点47,对,就是送进急诊的时间,然后……”急诊护士又拿出抢救室的登记表,“对,这上面写着呢,47分我们接收了患者,47分进的抢救室,两边都登记了。”说罢把登记表交给了高勇。

孙乐梅放下登记表,双手搓热,揉了揉眼睛。这她样的老警察来说,这场问询体量不小,耗时很长,内容趋同,索然无味。

“快问快答,”孙乐梅突然对高勇来了这么一句,“投毒案的主要作案动机有哪些?”她一脸疲倦地点起一根烟,针对高勇刚才的分析,想靠突击检查给两人转转脑子。

“情杀、仇杀、妒杀、债杀。”高勇做着伸展运动,不假思索地就答了出来。

“呦呵,行啊,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你是你们学校第一了。”孙乐梅抽着烟,精神被提起来不少。

“那是,我的刑侦课,一直是我们班最好的,您随便考。”听到孙乐梅夸奖,高勇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行,那你展开说说,这四种的共同点和不同点是什么。”

“情杀,通常是因为求而不得和第三者插足,前者凶手多为男性,后者凶手多为女性。

仇杀,范围比较广,但是有一种典型的案件是不堪忍受家暴的妻子的反抗行为。

其他的,多发生在比较明显的上下级关系和贫富悬殊较大的平级关系中。投毒者通常来自于家庭教育比较严厉的环境,拥有比常人更为脆弱的自尊心,总觉得周围的人瞧不起自己,在背后嘲笑自己,所以会趁人不备走上极端。仇杀的前者多为女性,后者多为男性。

和仇杀不同,妒杀的情况就比较单一了,顾名思义,就投毒者仅仅是因为不满受害人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更受欢迎,或者是在某项竞争中,输给了对方,于是怀恨在心,最终铤而走险。

妒杀的特色是,社会大部分将妒杀归因于女性的心胸狭隘,所以普遍喜欢讨论妒杀案中的女性嫌疑人,但实际上妒杀案的数据显示,男性犯案者的概率高达98.4%,女性只占一小部分而已。

至于债杀嘛,大部分是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或者欠了身边比自己生活得好的亲朋好友的钱不想还的,这一部分人和妒杀的画像有比较高的重叠。”

孙乐梅听了,叼着烟腾出两只手来,给高勇啪啪地鼓起了掌,“好!好!好!不错,不错,书背得真好!哈哈哈哈!”

高勇还以为孙乐梅在称赞她,刚准备好要自夸,结果听到孙乐梅后半句话,一张小脸瞬间又垮了下来。

“哎呀,逗你的,逗你的,别生气呀。你是真的很优秀,理论扎实,思路清晰,只要再积累上两年的经验,将理论和实践融汇贯通,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刑警的。”孙乐梅收起刚才顽皮的态度,认认真真地赞美到,“不过下次记住,别这么喜形于色了。干咱们警察这一行的,无论内心多么波涛汹涌,脸上的表情都一定要波澜不惊,明白吗?除非特殊情况下,给被侦查的对象故意露点东西。”

孙乐梅真诚的夸奖和点拨反倒让高勇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低下头去。孙乐梅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小徒蒂平时看上去耀武扬威好像挺自大的,但实际上也是个脸皮薄的女孩。她笑了笑,继续问道:“行吧,既然你书背得这么好,那你说说看,毒杀案的犯案者的共同特征是什么?”

“是软弱。”高勇不假思索地答到。

“啊?不对吧,我记得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突然跳出课本了?”这回轮到孙乐梅愣了一下。

“书上的原话是,毒杀案通常是熟人作案。犯案者多处于社会关系里的底层,从体格力量和社会阶层上来说,身材矮小者、力量弱小者、家庭背景弱势者,能力不及人者居多。

但是这个范围里,明明也有很多人是名校学子,大学教授,甚至高级知识分子,或者高学历高智商的人才。从某种社会层面的价值程度上来说,他们并不属于社会关系中的底层,相反还带着很多光环不是吗?

况且,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并不处于金字塔的顶层,可是那么多芸芸众生,都没有因为自己遭遇的不幸问题而进行毒杀。那这些毒杀犯,不是软弱又是什么?”这一番话,确实是跳出了课本,发自高勇的肺腑。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孙乐梅点点头,“你是想说,毒杀犯案者,普遍隐忍,软弱,不敢直面问题,不敢直接反抗,所以压抑太久,最终无法面对外界的人和事给予自己的这份压力了,所以才会走上了毒杀这条犯罪道路的对吗?”孙乐梅扭过头看着高勇,分析着她的话。

“不愧是师妇啊,一下子就懂我想表达什么了。”高勇高兴地说。

孙乐梅却没接茬,她顿了顿,摇了摇头道:“谈不上懂,我只是了解了你想表达的,了解了你的视角和看法,当然,我很欣赏你能主动思考,独立思考。只不过,我不太认同你的想法罢了。”

“啊,什么意思啊?”高勇不解地皱起了眉头,“难道您认为毒杀犯他们不属于软弱的人?”

“如果说软弱,那很多有手有脚,却不肯好好用功读书,不去踏实找一份工作,偏偏要搞些小偷小摸的人软不软弱?

那些身材高大强壮,却不肯做正规的保全类职业,而是跑去混帮派,混□□,天天把好勇斗狠当炫耀资本的人,软不软弱?

那些在外面受了气,不敢对领导和其他人发火,不敢对真正刁难他,给他穿小鞋的人表达出真实的想法,也不敢毒杀对方,而是跑回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拳打脚踢的家暴犯,软不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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