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连开一晚，早上七点才停下来。

秋威已经在后排座位上睡熟了，秋银升和余湾便拿出自备的帐篷，在外面扎营休息。

一直到下午三点，车内热成一闷炉，秋威满身黏腻地从睡梦中醒来，外面是潺潺水声，柴火的烟雾飘进车厢。

她们停在一处河滩边，这里四下无人，环境优美，除了有些晒之外没有其它的缺点。

杰子跟阿嘉在河旁焰火做饭，秋银升与余湾躲树荫下盘腿坐着聊天，见秋威醒了便招呼她过去。

“威威，接下来我就要教你真本事了！”秋银升指指旁边的石头让她坐下。

“真的吗？授人鱼不如授人渔，你早教我一日，我便能安全一日！”秋威乖乖坐下，等着她开课。

秋银升瞅了一眼余湾，对方点了点头。

于是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上划拉：“现存的祭司体系包含八大阶段，从入门开始层层递进，越接近尾端越是深奥，你既然不当祭司，那学个皮毛便完全够用。”

秋银升先是画了小圆，小圆外又画一层圆，大圆包小圆足足画了八层才停止。

她指着最里面的小圆道：“第一阶段为‘感观’，二是‘防护’，三是‘攻击’，四是‘布局’，五是‘推算’，六为‘镇压’，七为‘改命’，八为‘造世’。这八大阶段只是现存祭司能探索到的最高层，‘造世’以外依然还有许多层圆，需要要靠后人去挖掘。”

“我最多教你前三阶段，三阶段以后便是只有祭司才能接触的内容，你学成之后万不可向世人透漏，否则就会遭到天姥的惩罚！”

秋威急忙点头说好。

秋银升又看了一眼余湾，而后指点道：“第一步‘感观’。我们的五官和皮肤接收到的信息，统称为‘直观’，是最直接最表面的东西，而感观则需要你用身体内的气息来体验。好比一个苹果在没吃之前，你能接收到它的形状气味色泽触感，但口感味道以及营养，必须得吃进肚子才能知道。”

“吃只是其中一种方式，那些不能吃的东西，你便要用心气来体会，抛开直观的感受，重新认识事物的深层构造与影响……”

秋威按她说的方法，深呼吸三次吐出身体里的浊气，然后闭目养神，开始用感观去感受周遭。

凉风习习，野外的温度到底是比房里的舒服，蝉鸣鸟叫，溪流树响，这些都是直观接收到的感觉，那么感观能接触到的是又是什么？

秋威把心神往身体内引，只感觉胃里空虚异常，肠道蠕动着发出通知，她终是忍不住地说道：“有点饿了……”

结果睁眼便见身边空无一人，秋银升几个早围着锅灶吃得欢快。

“怎么样啊威威？用感观感知出什么了没？”秋银升正端着碗蹲锅旁，见秋威来了便问道。

秋威如实回答：“只感觉到很饿。”

“嘎嘎嘎～饿也是一种感观，学东西需要慢慢来，阿嘉当初光第一阶段就用了一年之久呢！～”

阿嘉不满地从碗里抬头抗议：“不要总拿我来取笑！”

师徒俩你一嘴我一嘴，吵得比锅里沸腾的饺子还热闹。

估计是冰箱里的存货一气煮了，秋威饿得厉害，也捞了一大碗，离她们远远地坐水边吃。

未知阶段最令人不安，秋威边吃边想，担心自己学不会这些。而且她的时间并不富裕，阿嘉跟着秋银升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但自己不行，她待不了多久最得着手准备毕业找工作的事，如果学不成，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最后几个饺子，秋威实在吃不下了，正好看到杰子在旁边，便呼来将剩饭倒给它吃。

这一举动引来一道强烈的注视，秋威扭头见余湾正蹙眉瞪着她瞧，因为心情不佳便未作理会，洗了碗往车那边走去。

路过余湾时，对方闷声道：“剩饭是会折寿的。”

秋威不以为然，反驳她：“只是给狗吃了而已，又没浪费。”

“即进你碗的食物，便是属于你的，就算最后给它吃，那也是吃得你的食物。人一辈子拥有的粮食都有定量，如果你不珍惜随意浪费，便是在损你的寿数，到老年就要遭受饥饿。”

秋威嗤笑地问她：“你既然说人拥有的粮食有定数，那你们的饭量远比我大得多，是不是说明你们的寿命也要比我短得多呢～”

余湾被她怼得一愣，也没多作解释，转身便离开了。

秋威感觉心情更烦躁了。

吃罢饭，几人收拾好东西，赶天黑前来到附近的一个乡镇落脚。

这里的夜市很热闹，秋银升因为刚捞了一笔，所以带着大家开始大肆采买，钱像流水哗哗散去，连秋威都看得心疼。

在野山货的摊子前，秋银升相中了一棵养殖灵芝，跟摊主讨价还价，正准备掏钱去买。